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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被也处于东平十桥,没一会就到了尾桥,白晖定然也是听过关于尾桥的传闻,只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桥边,三人下了马车,在尾桥街角处目光扫视,却并没有发现郁五叔的人影,突然,他们耳边听到桥对面一群人围着桥角在议论着什么,三人相顾一看,大步走了过去。

    过了尾桥连接的街上,就如同从山林回归了人间一般,刹那人群的议论声跃入了耳里。

    “这人看着好可怜,怎躺在这里。”

    “怕是又一个落魄的人。”

    “说的是,不过长得倒是不凡……”

    听到这些议论,郁桂舟三人更是朝里边挤了进去,嘴里还带着歉意:“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很快他们便到了近前,郁桂舟凝神一看,桥沿下,一个身上沾满了灰尘的年轻男子蜷缩着,双目紧闭,不知经历了什么,眉头一直蹙着,正是失踪了好几个时辰的郁言,郁桂舟忙把人扶起来:“五叔,五叔,你醒醒。”

    白晖紧随其后,先是在郁言鼻下探了探,而后松了口气,对郁桂舟道:“郁兄,先别管了,得先把五叔带回去,请大夫上门查看一下才是。”

    “是啊郁兄,这天儿还冷着,五叔又穿得单薄,可别又着凉了,”施越东也劝着。

    郁桂舟抬头,稳定了下跳动的心:“两位兄台说得是。”

    接着三人合力把人扶上马车,正要回去时,白晖拦下了正要驾车的车夫,吩咐着:“爷来驾车,你且去医馆请个大夫来,要快!”

    “是。”车夫见她驾轻就熟的模样,便放了心,朝最近的医馆而去。

    到了白家,三人把郁言扶上了床,郁桂舟接了杨婶打来的水,给郁五叔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而后给人换了衣裳,这才走到圆桌前坐下,对上两双关心的目光,心里一暖,摇头道:“没有外伤。”

    白晖和施越东也松了口气儿,这时,请来的大夫也到了,把人引进来后,大夫在床沿诊断了片刻,便收起了医箱道:“床上那位公子并无大碍,稍等片刻便自然会醒的。”

    到这儿,郁桂舟等人才总算彻底放了心。

    “多谢你了大夫,”郁桂舟把人送到了门外,付了银两,又转回来守在郁五叔床前,对他二人有些歉疚:“今日多亏了两位兄台,如今午时已过,二位兄台想必也饿了,去用饭吧,这里我守着就是。”

    “说什么呢你,”白晖白了他一眼,又给自己续了茶,心知郁桂舟是不愿麻烦他们而非真的想赶他们离开。

    作为至交好友,怎能把好友抛下自己去大快朵颐,俗话说,有福同享吗,他白公子可是人品极好的!

    施越东附和。

    郁桂舟只得随了他们,三人守了郁五叔三刻,期间喝了两壶水,险些就要尿禁之时,郁五叔终于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郁言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那顶绸缎雪似的帐顶,而非记忆里,他最后一眼见到的那双绿幽幽的双瞳,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黄粱一梦的错觉,他这是死了吗?为何会感觉这里有些眼熟呢?

    “五叔,你怎么样了?”郁言转过头,就见他大侄儿三个,哑了哑嘴,最终吐出了一句:“你们怎也在,不是,我怎么在这儿?”

    他明明应该在詹家旧宅里的才对,想到这儿,他脸色一变:“你们也进去了?”

    “不,”郁桂舟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一把按住了郁五叔,道:“五叔,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你到底去哪儿了,最后竟然会倒在廊桥下!”

    “我,”郁言侧了侧头,有些回避。

    “我猜五叔是去了詹家吧?”郁言不说,但很快便被白晖给戳穿了。

    相比于对东平省不熟悉的郁桂舟和施越东,白晖对东平大大小小的事儿还是一清二楚的,尤其郁五叔又倒在离詹家不远,且又弄得满身灰尘,如今又犹犹豫豫的,猜出来并不难。

    郁五叔往里头缩得更深了。

    郁桂舟见此,直接问起了白晖:“那詹家是何家?”

    白晖想了想,把自己所知的关于詹家的事儿说了说,缩在床上的郁五叔也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其实白公子所讲的与昨日那老者所说都大同小异,只说到后来关于那詹家宅子的怪事情形更清楚了几分。

    “……要说也请了不少大师,还在那詹家外头诵经好些日子,可那詹家之地却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成为了一个被放逐之地,百里烈日却透不进去,最初的时候也有许多人打着进去探一探的念头入了那詹家,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都没能出来,所以,关于詹家的事儿就越传越神乎,不过,”白晖摇了摇头:“不过,本公子向来是不信的。”

    白公子对自己有一种蜜汁自信,郁桂舟深谙这些向来顺风顺水的世家子弟,向来是眼高于顶,大有一副舍我其谁的狂傲,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等他们自己碰壁了才能明白。

    他连穿越都经历过了,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儿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了。

    “五叔,此地这般凶险,你大清早的跑去做何?”郁桂舟一把捞出那个浑身透着拒绝回答的郁五叔,认真教育起来:“你可知,万一你在里头出了事儿,而我们又无人知晓,到时候你求救无门的在某一个角落静悄悄的等着生命的流逝,家里边怎办?你考虑过吗?”

    白晖对他们这对叔侄的相处模式挺感兴趣,但还是忍不住为郁五叔说了句公道话:“郁兄,没成想你还挺信这些的。”

    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却让郁桂舟忍不住暗道。

    md,爷就是这样过来的!

    凭什么歧视它啊!

    郁言一把扒开郁桂舟的手,抓起被子把自己给盖着:“你们快走吧,五叔要休息了!”

    郁桂舟瞪了瞪,总归只说了句:“那行吧,你先歇着,等你休息够了咱们在谈。”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儿,郁桂舟毫不含糊,半点不肯放过。

    再说,这人是他带出来的,出了事儿他上哪儿拿一个大活人赔给三房啊?

    郁言听着他们走远的声音,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脑子里,那一双绿幽幽的眼珠子又冒了出来,冷冷的盯着他,还记得当时他正在前往后院的路上,一路上,依旧是残破不堪,时不时还有蛇蚁鼠辈盘旋,见到他也不会躲避,郁言走了一小段路被蹭了一身的灰,只在刚要推开后院大门时,他感受到身后微动,下意识看过去,不知何时,那一对消失了的绿眼珠竟然在他的背后,一双眼眸冷冷的注视着他。

    郁言背脊发凉,脑子里刚冒出一个它不会是一直跟着他背后吧的念头,身子一软,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就已经在了白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茬挨着一茬在郁言脑子里回荡,却让他更迷茫了。

    且那绿眼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