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间上怕也来不及,我在祈国,倒是或多或少地接触过这些事,如若陛下不嫌弃,可以让我一试。”
男子似就等杜将离的这句话,一听对方开口,立刻答道:“如此,便劳烦杜公子你了。”
从殿中出来,杜将离一路无言,沿着青石小道走着,侧身,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孩子,孤零零地看着身前池水里的碧荷叶,左手腕缠着一根熟悉的五色缕,杜将离心头一震,低下头,加快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送给小风(≧︶≦*)~
摊手~愚人节没有愚人我真是太老实了~
☆、第四十一章
杜将离暂时在宫中住下,惠王派了两人来帮他一同处理朝堂整顿之事。杜将离从满桌的文书中抬起头,简简单单的整肃朝纲四个字,所涵盖的内容可不是一星半点,他连法纪律令都全部看了一遍。
根据这些文书,杜将离大致知道了哪些人值得多多注意,他咂咂舌:“惠国的基业,从上腐坏到下,堂堂朝廷,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厅里,其中一个官吏已经睡着了,另一个睁着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眼,说道:“物极必反,福祸相依,我们不如就趁此机会,大加整饬,除污去垢,干净了朝纲,也好一竖惠王威严。”
“时机恰好,时间却不够。”杜将离理了理思路,“范围太广,若一一办处,不仅来不及,蛤蟆们听到风声后还会偷偷跑掉,届时万一蛤蟆们沆瀣一气,可能反倒起了反效果,平白给自己徒增麻烦。”
“直接将他们扣压,一并铲除,当又如何?”
“不行,处理的手段很重要,若把他们都抓了,朝廷上空出来那许多位置,人数填补不平,会影响到各环节的运作,得不偿失。”
对方皱起了眉头,配上那双血红的眼睛,看上去着实有些可怖。杜将离站直身,绷紧的表情舒展开来:“卓尚书,你劳累三日未眠,不如休息一下,免得熬坏了身子。”卓尚书名唤卓戚罗,杜将离暗自在心下叫他大萝卜。
大萝卜摇摇头,断然拒绝:“陛下所交代的事,不完成,我即便去睡,也不得踏实,时间紧迫,不若早些想出办法,才好安心。”
杜将离会心一笑:“好,既如此,我便与你一道,不寻出解决之法誓不罢休。”说着咬住笔杆子,从案上挑了几卷文书,抱在怀中,迈了两步到厅堂中心,随地一坐,将文书尽数摊开在自己面前。
他一边琢磨,一边说道:“这些蛤蟆,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每个圈子,都有一只蛤蟆王,我们将蛤蟆王处置了,再对下面的小蛤蟆威吓一番,让其将功补过,兴许能起到意想不到效果。”
卓尚书被对方一口一个蛤蟆逗笑了,三两步走至杜将离身边,蹲下,看着地上的文书:“这几个蛤蟆王,在先王底下办事久了,都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在明眼人看来,那些小偷小摸的伎俩都不足以入眼,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老奸巨猾,想直接对付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是个人就有弱点。”杜将离拿着笔,不自觉地用笔头轻轻敲击地面,“他们暗自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身后处理得干干净净,我们既已确定到人,他们的死穴,若细查,不怕查不到。”
卓尚书沉吟须臾:“只怕这么查,时间耗费太久,现下顾不了那么多,不若我们编个罪名,直接捉拿他们。”
“有道理。”杜将离表示赞同,他挠挠头,似想到什么,呀了一声,高兴道,“与其我们想方设法主动去抓他们,倒不如,设个陷阱,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卓尚书闻言眸中一亮:“哦?如何个设法?”
“蛤蟆王爱吃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杜将离很是兴奋,“陛下刚上任,蛤蟆们对惠王不甚了解,大多数都还在持观望状态,他们本就忌惮,生怕事情败露,若我们逼得紧了,会狗急跳墙也未可知,我们便利用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卓尚书,我们来办一个群蟆乱舞争奇斗艳大会。”
卓尚书脸上的倦意早已一扫而光:“不错,他们不过就是想似先王在任时那般,名利双收,我们就以陛下的名义,放些诱饵出来。”
“还要神神秘秘惹得他们心猿意马。”杜将离顿了顿,“不过不排除有那么一两只蛤蟆王胃口大得惊人,对于这样的,我们就要当心一些。”
卓尚书侧头,看到一旁的男子睡醒了,开口:“左太尉,你醒得正好,劳烦你放出消息,就说陛下刚涉朝政,事务未谙,初时不待登基之礼便大赦天下,竟惹得众人非议,也不敢再出其他举措,现下正头疼,郁郁寡欢,只想回原属藩地,太后甚为忧心,如若谁人愿意分担,解其所急,实为大妙。”
卓尚书想想又补充道:“左太尉,此消息千万要小心放出,一定做出一番像是太后不小心说漏嘴的假象。”
左太尉拍拍胸脯:“放心吧,让我想我是想不出来,让我做,那还不简单吗?此事包在我身上。”说罢伸着懒腰,大步流星出门而去。
杜将离笑道:“好一个迷魂阵,让蛤蟆们摸不着头脑,既引诱他们前来巴结,又隐隐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待他们毫无准备沾沾自喜进宫来,就已是瓮中之鳖。”说着提笔写了份蛤蟆名录递给对方。
卓尚书接过来仔细放好:“那么我便命人准备后续之事,同时暗加监视,以防出现漏网之鱼,名单上的人必定一个不少全数捉拿。”
卓尚书精神十足,兴冲冲地拔腿出门,杜将离嘀咕道:“还想让他陪我用个早餐,跑那么快。”他打了个哈欠,见蓝艺还不来,实在困得紧,头一歪,便开始睡觉。
风轻云净,阳光洒入大厅,均墨跨进门,看到蜷在地上睡得正香的杜将离,轻轻翘起嘴角,上前将他抱至床边,盖好被褥,动作极尽温柔。均墨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伸出手去,想碰碰他的脸,视线移到杜将离微微敞开的衣襟,那粉色而扭曲的疤痕便直直映入眼帘。
均墨的动作生生一滞,手徐徐攥紧,素来镇定自若得如同戴了一张完美面具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开口,声音沙哑,轻得只他一人能听到:“我这些天才终于弄明白……没想到我会……”
均墨勉力克制住自己不再往下说,他深吸一口气:“将岚,对不起——”
起身,眸中只剩下坚定,与那望不到底的黑。
捉蛤蟆之事在卓尚书的安排下进行得很顺利,杜将离又替惠王处理了一些琐事,闲来无聊,就坐在桌前盯着杯中漂着的一片茶叶发呆。
蓝艺奇道:“这几天你待在屋子里,都不出去走走,真不像你。”
杜将离发上的黑已全数褪去,恢复了往日的白,他没有说话,他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