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这宫中遇到那个孩子,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管怎么说,是自己利用他害死了他的父王。杜将离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非常卑鄙。
杜将离在心中暗暗叹息,均墨所选的路,须踏着万人的尸骨前行,而自己的双手,也将注定沾满血腥。他若想在这条道上一直走下去,就要学会像均墨那样,抛弃同情与软弱,不对不应该的人与事倾注无谓的情感,想来现在的自己,是极不合格的。
蓝艺走至杜将离身边:“将离,我忘了跟你说,卓尚书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一只蛤蟆王跑了。”
杜将离神色一凛,正待开口,一名侍卫进门来:“杜公子,陛下命小人前来告知您一声,祈国的使者来了。
“什么?“杯中溅出几点茶水,杜将离皱眉,“来的是何许人?”
“碧玉狼蛛白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惠王新上位,祈国便派人前来,明着显示祈惠两国交好,实际上就是来告诉惠国,你惠国从头至尾就是我祈的附属国,不管为王者是谁,都别妄想有异心。
杜将离喃喃:“惠国以祈国马首是瞻也有几十年了,经济与武力大多依赖祈国,想简简单单脱离祈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这着实是一个难办的问题,祈国那边安抚不好,会给这边惹来麻烦,若仍是按照之前与祈约定的,又会给均墨夺天下之举带来极大的阻碍。
本若没有黎国参与其中,惠国再按此下去,朝堂也是迟早会倾覆的,黎既已插一脚进来,不但要扭转败局,还要利用此作为一处垫脚石,这些时日,自己与几位大臣着重朝纲清整,均墨则四处奔走安稳民心,算是小有起色,祈国此时上门来,若处理不当,只会让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况且,此番前来的是那只狼蛛,绝没有那么好糊弄。
“均……信王殿下呢?”杜将离问道,他许久没有见均墨了,不知他与惠王此时具体有些什么打算。
侍卫摇摇头:“找不到殿下人影,而陛下正与白先生交谈。”
杜将离思虑再三,道:“带我去看看。”
侍卫领着杜将离到了殿堂边侧一处隐秘的房中,刚巧能听到殿堂中人所言,却能不为人所知。杜将离静静地站在侧门旁,提耳细听,惠王与白先生已谈了有一番时间,杜将离只听得之后的几句。
“祈惠河同水密,我祈国定当全力为陛下以及陛下的子民谋求福祉。”
“白先生言重了,惠国区区小国,何以当得祈国如此厚爱,至于白先生所提之事,我惠国必定竭力相助,只是惠国国事皆为琐碎麻烦,断不敢劳贵国之手,将此些繁杂事务交予贵国处理。”
杜将离心下一沉,听惠王所言,莫非祈国竟得寸进尺,提出如此要求?这么一来,不就等于将惠国并入祈国?还有惠王说的竭力相助的事,又是什么呢?
白先生轻笑出声:“陛下上位不久,我怕陛下有压力,开个玩笑罢了,如若陛下真的应允了,回去太子殿下还要责备我的。”
杜将离脸色阴晴不定,虽然看不见,他也绝对能想象到惠王此刻的表情。他还在祈之时,只知祈国并不把惠国放在眼里,没想到现在这白先生竟公然戏弄一国之主,未免太狂妄了些。
惠王还未开口,白先生接着说道:“我与陛下开个玩笑,陛下也与我开玩笑,怎么也算是扯平了,陛下该不会生气的吧?”
“我开玩笑?”惠王不怒反笑,“白先生此话是什么意思?”
“得知陛下即位,太子殿下特命我前来庆贺,我祈国诚心诚意,陛下却做出此等鬼鬼祟祟之事,让我实在心凉。”
惠王闻言冷哼一声:“我行事一向正大光明,何来鬼祟一说?”
白先生叹口气:“也生是我感觉太灵敏了些。”说着慢慢走向殿堂边侧,“里面的人,出来如何?”
杜将离暗叫一声糟糕,白先生已推开了门,讶异道:“原来是前太子殿下,多有得罪。”
杜将离硬着头皮走进殿中,每一步都仿若有千斤重,这下不妙,被对方发现了,自己该如何圆过去才好?果不其然,白先生张口即问:“若我记得没错,你该是跟着墨世子回黎国了才对,怎么会在这里?”
满面的幸灾乐祸,白先生笑得似一只狐狸:“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你怎会跑到敛花宴上去,这样说来,凡世子也是你们杀的?你现在又跑来这里……”白先生看看惠王,又转向杜将离,“看来墨世子的算盘打得不小,前太子殿下,与自己的国家过不去,是不是很开心?”
杜将离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杜嵇竟养了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自己先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没想到现在才见面,对方一看到自己,就把事情全部猜了个清楚。杜将离心头乌云满布,一时居然想不到对策,白先生已全部知道了,如若均墨的计划因此而被自己搞砸,自己该拿何面目再去见他。
杜将离脑中乱成一团麻,该死,怎么到了这关键时刻,反而什么都想不出,正焦急着,见均墨缓步走上殿来,就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仿佛有他在,天大的困难都会被轻松解决。
均墨看殿上如此情形,立时明白了,看来回来得正是时候,唇角轻翘,不紧不慢道:“阁下便是碧玉狼蛛白先生?”
白先生恭恭敬敬做了礼数:“墨世子真是料事如神,在下才提到你,你便来了。”抬首,眉眼里夹着淡淡的挑衅,现下看到均墨,他已完全确定了心中所想。
均墨毫不在意,笑道:“听闻有人到我黎国境内撒野,欺我黎国的子民,我自然要来看看,一看却发现是白先生,失礼失礼。”
此话一出,连杜将离也是一愣。
“黎国境内?黎国子民?”白先生眯起眼,“墨世子请把话说清楚。”
“正有此打算。”均墨伸手一挥,立刻有人马从殿外进来,将白先生包围其中,“我知道白先生会武,生怕你不好好听我说,无奈只能出此下策,白先生不会生气吧?”
“我可是祈国的使者。”白先生话语里透出一丝不悦。
“所以才让我如此劳心劳力,唯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白先生路途劳顿,请稍加休息一晚,而关于我想说的话,明天白先生便知道了。”均墨顿了顿,沉声道,“带白先生下去,好生服侍,千万不要怠慢了。”
目送白先生被强制送出殿,杜将离越想越糊涂,不解地走到均墨身边:“殿下你这么说,是不打算瞒着祈国了吗?”
“不仅不瞒着,还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杜芒,一切齐备,时机刚好,我黎国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了。”均墨话音刚落,惠王便迫不及待地接口道:“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