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谈的事情格外从容，“听说我的儿子有喜欢的姑娘，我身为父亲，确实有些意外。”

    我唇角挂笑，自然知道这人不是来夸我的。

    “不过我的妻子说是个很优秀上进的姑娘，我也就放心不少。”

    “安夫人是个很灵动的女子，”我点点头，觉得现在就跟受刑罚一样，也不来个痛快，其实我与这位安先生很明显气势差距太大，只要他开门见上，也就不用这么折腾，看着他对赞美安夫人的话颇为赞同，我便自己开门见山，“安老先生，您是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找我说么？”

    “我听说小睿在这里，顺路过来看看。”

    额，那还真挺顺路的。

    于是我又反应了一下小睿是豆子，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还真都是点贵气的好名字。

    “你的玉，与我的妻子那块倒是相同，”安老先生顿了顿，抿了口茶水，眉眼煞是深邃，笑意倒是天生那种，“如果说稍微具体一些，应该是小桐的姑母查了点你的事情，我身为小桐的父亲，觉得很有必要与林小姐确认一下。”

    这林小姐叫着还真是刺耳呀。

    这玉温润发烫，我心里却也有了底，国内要说能查出什么事儿，大概也就是给卓子扬做情人的那一年吧。

    所以你看吧，一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果平衡，总是不小心就会还回来。

    上帝毕竟都会看到。

    安老先生走时候，顺路也带走了豆子，豆子撇着嘴，恋恋不舍地看我，“你一定要来看我，唐唐，”，小东西这样说着好几遍，到底也没有哭出来，安子桁果然把他教得太好，搞得这孩子很多时候都不像个孩子。

    看着那黑亮的车走远，最后消失在雾气的街道里，我忽然便是笑了起来。

    林唐你看，遭报应了吧。

    我一步一步地上楼，收拾完客厅那点没被喝几口的茶水，进屋，关门。

    看着这个鸽子笼一样大小的地方，忽然间便是一阵郁气地推倒所有的书，觉得这样子太过幼稚，便又趴下来捡起来，一本一本，心情也随着一点点平静。

    没关系的，林唐，那段时间也可以当成一场不太正常的恋爱，毕竟你自己也是有些喜欢那个人面兽心的卓先生的，毕竟是你自己主动爬上人家的床，你没有资格抱怨什么。

    总之，你只要这辈子只有过那一个男人就好，至少这样子，你也是干净的，没有人有资格说你什么。

    书一点点收拾好，心也随之平静很多。

    我洗了个澡，出来，回了大仙的消息，说是通知了安子桁，我便是勾唇笑笑，安子桁若是想来，怕早就到了，他都能同意每年与岁珂一家吃饭，也就是很注重家里的态度，到底也是知道轻重与取舍的人，更何况安老先生说的事情就是客观现实，只不过我没拿录音告诉他自己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罢了。

    秃鹫觉得自己的孩子生得最好看，父母也觉得自己孩子最好，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正常。

    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问她最近的情况，这会儿国内白天，她正与二姨一起整理菜园子，压根没时间搭理我。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我，她也是过得可以的吧，毕竟身边有那么多人在。

    这个想法叫我恐慌，便是换了一身运动衣出来跑步，至少能真的冷静一些。

    门一开，卓子扬便是敲门的动作，彼此慢动作一秒，我下意识关门，他的脚已经伸了进来，一脸也是可正人君子，“我找你有事儿，真的。”

    敢情自己也知道之前都是不干正事儿。

    我关不了门，屋子里也有别人在，闹得太厉害也是场面难看，便是看着他协商，“有什么事儿我们出去说。”

    他说好，却趁我松手瞬间自己钻进来，“我在里面等你。”

    本来以为这人就是客厅待着，然而我明显低估了卓子扬的厚脸皮，见我那屋门没关，自己就跟着进来了，随手捡起地上的书，两腿上下一叠，便是坐在床上，见我瞪他，还挺奇怪，“你收拾一下，我看会儿书等你。”

    “......”我一本书直接丢过去，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咧着嘴笑着，捏着手起身，“听说你练过，要不要打一次。”

    我tm正心情不好，这话直接勾得火气起来。

    下勾拳直接出来，他已经单手握住，我便顺势换成横踢，靠着他手臂的支撑直接横踢他的脑袋，两人过了几招，卓子扬感慨着，“小骗子，你这腿功确实不错。”

    他大概本来以为姑娘就是个花拳绣腿，没想到我次次下手都挺狠，眼睛一眯，也正经起来，由挡换攻，说实话，自从来了英国这边，平时就算练习也就是自己找个地方比划动作，哪里有现在解气。

    借着桌子后踢接一个飞踢，卓子扬后退一步，抬手直接劈下我腿，靠，真tm要断腿的疼！

    我软力地落地，腿下一软，身子微倒，他已经便是直接抱着我的腰，靠，真不愧以前打拳击的。

    这下子总是缠人，我肘击他的后背，这人也是不反应，就这样放着任我打着。

    力气越来越小，他忽然将我拦腰扛起来，天地交换，我便是只能看到他的屁股，大脑充血，发不出声音来，便又是一个天地交换，我被压得咳嗽，靠，真尼玛当自己二八少女，没有重量么！我用不好力气，推着他从起来，“没法喘气了！”

    “别动！”他埋在我的脖颈，呼吸滚烫，低低喘息声都在耳边，恍若呢喃，“打了这么气也该消了，让我抱会儿，一会儿就好。”

    胸口靠得如此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却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鼻子一酸，眼眶也难受起来。

    “卓子扬啊，我们这样子到底，算什么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一些，他说，对不起。

    可是他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一切还不是林唐自己选的么？

    卓子扬赖在我这里睡了一晚，二大爷似的占了大半个床，第二天醒来，两人已经是面对着面，蜷缩在一起，倒像是互相取暖的小兽。

    原来，我们之间算这个呀。

    阳光一点点透过白纱到屋子里，落在彼此身上，光暗分明，他的脸像是欧美画报的男人，成熟性感，这个人，不知道老了会是什么模样。

    也不知道，谁会与他终老，而那人，是会觉得幸运还是苦逼。

    我起身，他忽然抬起一只手，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下巴凑过来轻轻蹭着我的脖子，唇角带笑，“再睡会儿。”

    ☆、一桌麻将

    “昨晚动静真大呀。”法国姑娘笑得暧昧，误会就误会，反正一直以来与卓子扬也就是不清不楚，我不好意思笑笑，继续扶着腰，跟只小巫女一样搅着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