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完
☆、番外 变老
张品威不相信一见锺情,可是在第一次在摄影棚看见韩吾语时,他真的希望自己能认识这男人。他会认识,因为是同事,可他要的不只是同事,他希望能和他成为情侣,甚至是伴侣。
他不是没有和别人交往过,却多是短暂,聚少离多的工作性质,独来独往的个性,常让另一半觉得孤独,久了也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关系,自然也就没有什麽天长地久的恋爱关系。
他常常和赵熙城聊天,不是为他们两个有什麽暧昧,而是因为两人都是圈子里面的男人,又是同行,话题多,默契也好。他很羡慕赵熙城有一个让他痴心了六年,还宁愿单身等待的前男友,他回想自己的恋爱,没有一段是需要用六年来忘记的爱情。
在还来不及想要怎麽靠近韩吾语时,他已经拨通了电话,在那个大雨天,本来想着用个「我买了新的咖啡机,想请你来我家试喝」的烂藉口约上韩吾语,没想到老天竟然如此配合的,让他无处可去。二话不说,一句「我收留你」,拿了车钥匙接上韩吾语。
那天雨下得很大,他自然地留他共进午餐、晚餐,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从开始流沙聊起,到最後的老电影、老导演大作,自己没想到有人和自己一样,喜欢九零年代的狗血爱情喜剧,聊着聊着还一起看了一部电影,中途还讨论起剧情和拍摄手法。韩吾语对摄影有一套自己的见解,还说了自己喜欢摄影,想追他的自己,再次冲动地、毫不思索地开口约他一起玩相机,在韩吾语点头答应那一瞬间,自己觉得此生非他不可,前提是如果他也是圈内人,可在这个前提下,那晚他控制不了自己淫邪的思绪,想着他释放自己的挺立的慾望。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熟更熟,当自己已经可以自由进出韩吾语的家时,发现了赵熙城和韩吾语之间微妙的气氛,不是争吵,而是一种牵扯不清的暧昧。试探性地问了赵熙城近况,瞥见他颈上的吻痕,了然地知道他和白柠夏再次和好,拍拍他的肩,决定放手一搏,想着晚上约韩吾语吃饭,聊聊有关於同性恋的话题。
他再次觉得老天爷帮自己,听着韩吾语鬼使神差的说自己不喜欢女人时,他努力压抑自己身上每一个想告白的细胞,决定找个好时机,在有气氛下告白,只是在隔天冲动淹没了自己的理智,自己被魔鬼霸占,将唇舔上他诱人的红唇,却因为看见他惊愣的表情,说了一句文不对题,口不对心的话,告白,失败。
他在韩吾语拍摄街景时,偷拍了他好几张後才专注於自己的摄影, 听见身後一声喀擦,转头才发现韩吾语也拍了自己,笑着走向他夺走他的相机,滑过几张。
他拍的都是自己。
这样的小动作,真的很令人怦然心动。
一场大雨再次打断了自己含在嘴边告白的话语,除了和他说上相机是自己孩子的话之外,其他的话,他得承认自己都是敷衍了事,因为脑子里只剩下告白两个字。回家後,他看着韩吾语穿着自己的衣服,身上全是自己家里的沐浴清香,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珠滑过他的颈,听着口水滚过自己耳膜咕噜的一声,他在心里骂自己无数次下流,冲进浴室後,看着挺立的下身,他选择在入冬的第一天,洗冷水,再次达到圣洁的禁慾高峰。
还好上帝、佛祖、观世音或是各界神明神只都爱他,一阵纠缠後,他品尝到了韩吾语甜美的红唇,见他兴奋的慾望,他也忍不下去了,握上两人的慾望,热度由相触的下身传递,唇舌的接吻有些生涩,却是全心投入,他第一次发现情慾,只是爱的一部分,只是生活的一小角,在韩吾语靠着自己睡下时,自己偷偷拿起百野深的初恋练习翻了一回,他觉得自己也该练习爱情。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想要的不是只有情慾的快感,而是拥有这个男人,拥有这份爱情,而这份爱情却是占据他整个人生的生活。
***
韩吾语第一次被人摸着下身解放慾望,以往和赵熙城一起时,纵使有交缠,因为没地方可以进行下一步,两人只停留在接吻的阶段。他在回家後,想起下午的热度,脸再次红得发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了疑问,自己会是接受男人的那一方吗?这样的疑问让他心跳加快,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同志电影,尽管是隐晦地演出床戏,自己还是懂得那是怎麽样的交媾。那晚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难眠,下午的慾望再次啃食自己的理智,他发颤握上自己的下身,在每着搓揉中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张品威压上自己的男人气味,他趴在床上喘息搓揉,臀部不自觉地摆动,在他意识自己扭臀摆腰时,狠狠地震了一下,停止想像。
自己,不是女人,也不想要当女人,那麽这麽渴求张品威臂弯的自己,到底算什麽?
在这样的矛盾下,老天还算眷顾他,张品威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慾要求。可是,就是因为自己也是男人,才清楚张品威每个深呼吸的克制。不讨厌和他接吻、爱抚,甚至更进一步,只是,心里总是漾起矛盾,这样的矛盾,在张品威说了要覆盖自己身上、心里的印记时,在接受张品威侵入的那一瞬时,听着他说会负责、会结婚的话时,消失殆尽。快感消失後却又再次涌上,仍是贪恋这样的臂弯,想依赖这样的胸膛,希望在他每次的填满中,得到幸福的满足,这样的自己,很像女人吗?
「我从没希望你是女人。」
多麽坚定的一句话。
也对。
如果自己是女人,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和他有交缠。
这是他教会自己的。
相信自己,肯定自己的存在,接受自己的情感。
可在接受这一切後,遇上了意外,痛苦的二十六天煎熬,张品威的昏迷,对自己而言像上了一堂人生的课程,逼着自己一夕长大,自己反覆的祈祷,甚至到了一种敏感神经质的地步,自己时常纠结在一些小竞赛之中,像是如果自己能在五秒内通过红绿灯,张品威会醒来,如果这辆车是往右转,那麽张品威会醒来,如果地铁在十点十二分三十六秒前抵达,那麽张品威会醒来!
只要他醒。
什麽苦,都不算苦。
因为再苦,也不会苦过失去了之後不能复返的苦。
下了主播台,急奔到了医院,看见他虚弱地笑容,朝着自己抬手喊了一声「三爷」,看见他的笑容,什麽话也说不出来,脑海里只转着懊恼两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还他一起做。
还好,真的还好,还好还有未来,还有一辈子。
***
六年後,春天。
粉色的花朵绽放在浅色的枝末上 ,树下河畔边是一片欢乐赏花的人潮,在日本大津公园的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