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不能说仰视,大概,是一种隐约的赞赏。除此之外,还有若有似无的侵略意味和……占有欲。
实在刺眼。
愠恼之下,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然后那变态再没给自己转移视线的机会。
蛮不讲理地缠上来,意图将自己拉入万劫不复的局面,和他一同在爱欲的深渊里沉沦。
更可笑的是,他开始考虑这种畸形关系的可能性。
难道不吗。
在外面装得那么清高,一到他身边就被压着操。
……
泽西敛起思绪,冷静地看向桌前的柯林:“考虑得怎么样。”
柯林明显还在状况外:“元帅!我……”
“帝国距离覆灭不远了,无论最后将由谁统领地球,”泽西双腿交叠,姿态闲适,言语间却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那个人都不可能是夏特。”
柯林方才听说了夏特假死的来龙去脉,认知立时惨遭颠覆。尽管泽西并未指摘他的私生活,但他却深觉羞愧,由于私欲而险些对联邦利益造成损害,这是他再如何失意也不愿想见的事。
泽西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是让他做出被夏特招安的假象,向他透露虚假情报,尽可能在接下来展开的打击行动中拖住他,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就是有滔天的本领也翻不出多少风浪。届时,夏特将全权交由他处置。
二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不动声色地用感情束缚他,蒙蔽他的理智,力求让他放弃夺位的想法。事后联邦依旧不会清算他的过去,但前提是,他能真正做到安分守己,并且他隐于暗处的人马必须被联邦全数接管。
一边是关乎军团荣辱的大计,一边是稍显微不足道的个人感情,柯林挣扎了许久,终于艰难地做下决定:“我、我选二。”
讽刺吗,他再一次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确保完成任务?”鉴于柯林的前科,泽西不免多此一问。
柯林实诚地摇头:“不能保证,但我一定全力以赴。”
即便夏特半真半假地利用了他,他却无法成为一个爱情骗子。他承认他开始时很卑鄙,自私地把夏德视作夏特的替身。但到了后来却不由自主地陷入这团迷障中,分不清自己真正喜欢的究竟是谁,也一度厌恶这样朝秦暮楚的自己。
所幸,元帅告诉他,他们其实是一个人。
他不会欺骗夏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白费功夫。联邦势力太强,不是他所能算计得了的。与其放任他把心思放在不实际的臆想上,不如让他一心一意和自己在一起。
这不算欺骗,因为这是他原本就想做的事。
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点,泽西沉吟片刻,安排道:“下个月初批你一周假,带他去南部玩吧。”
以赤道为界,帝国居北,联邦在南,两方时常在交界处打得不可开交。相对君主独裁下却又党系纷争混乱的北半球而言,联邦南部远离硝烟侵扰,无疑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柯林猛然抬眼:“你打算……”却没问完。
泽西没有瞒他:“看你进度,这个月还剩一周,算是缓冲期,争取在这几天之内让他不起疑心地跟你离开。”
虽然夏特解决起来远不如他的叔叔杜兰铎那般棘手,但他到时要是真的趁机发难,怕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既然有条件,还是尽量避免吧。
“我知道了。”柯林心事重重地闭了闭眼。
秘密会议结束。
临走前,泽西突然顿住脚步,恍惚跟在后面的柯林差点直直撞到他身上:“抱歉。”
“柯林。”泽西退后半步看他,“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我的兄弟。”
柯林愣愣站在那里,闻言一下红了眼睛:“元帅!”
泽西抬手,稳稳落在他肩头,千言万语化作一道信赖的眼神,接着便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是!”柯林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直到泽西远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将手放下。
殊不知正在b10监视着这一切的加尔文险些把操作台捶烂。
泽西居然碰了那个愚蠢的家伙!
简直不能忍!
隔着手套也不行!
啊!!!
可是。
我又能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
嗨呀!
泽西到家时,一眼就看见加尔文满脸委屈地蹲在门边,欲言又止地瞅着他。
“……”
“你、你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那、那现在考虑得怎、怎么样了。”加尔文努力把话说得游刃有方,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希望泽西能看在他的态度上,心软一点。
然而泽西却对他的良苦用心视而不见,甚至无视了他这个大活人,径自上楼去了。
加尔文犹豫两秒,轻手轻脚地缀在后面。
泽西摘了手套,正沉默地洗着手。
加尔文往镜中觑了一眼,见泽西脸上并无多少不耐,于是慢慢蹭过去,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捏着白皙的手掌帮他细致搓洗起来。
泽西没有抗拒,反而定定看着他的动作。半晌,冷不丁地开口道:“加尔文,你这样有意思吗。”
加尔文挂回擦手的毛巾:“嗯?什么?”
“半点正事都不做,成天就知道追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跑。”话音刚落,泽西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一下。
如果是你的屁股……那确实挺有意思。
加尔文咽了咽口水,顺带憋回这句作死的话,假装没听出这层含义:“我有做事啊,不是正在帮你做事么。”
“我是说,”泽西皱着眉,“你自己想做的事。”
“有啊,我想和你在一起。”
“……”聊不下去了。
泽西转身就走。
“在此之前,我有过很多想做的事。”加尔文没有阻拦,只自顾自说着,“但那些目标都已经一步步达成,没有历数的必要。目前我最想做却一直没有完成的,就是这个了。”
“这么说来,我不过只是你的一个目标,”泽西站在门外淡淡道,“由于久攻不下,所以才会对此产生偏执。”
加尔文品味着“久攻不下”这个说法。心道泽西真不愧是艾维尔老头的得意门生,说什么都不忘扯这些有的没的。
和他的初衷半点关系都没有。
加尔文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怎么不见我偏执别人。”
泽西不知道加尔文究竟喜欢自己什么,他深知自己的性格冷淡得来甚至称得上无趣,面对他时也从来不假辞色。依照这几天相处的状况来看,他们的性格明显不合。尽管总体而言尚算融洽,但磕磕碰碰却也不少。
还是因为他的脸……和身体?
泽西想起加尔文在某些时刻里夸赞自己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