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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更不需要什么人生追求。”

    祝清燃嘴上说得挺平静,也挺走心,但是看不出他是不是真心的,或许只是一句气话。

    虽然他刚刚说完不喝酒,但一转脸就开了瓶红酒举起来喝。

    猛灌了小半瓶下去,祝清燃把酒瓶把桌上一砸,“我跟你们都不一样。”

    叶迦言沉默。

    嗯。

    他很清高,自诩和你们都不一样。

    可是突然一下子就提不起笔来,他变得什么都不是。

    媒体写的挺对的,或许是因为酗酒,或许是因为私生活纠葛,这几年的祝清燃在漫画创作的领域一直在走下坡路,他已经没有灵感了。

    跌到谷底的速度太快了,他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来得及握住。

    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叶迦言记得以前高三的时候,祝清燃一个人大江南北的跑学校,参加考试,大冬天站在冷风里排队。

    还让路人给他拍照,特地凹了个造型,完了发给叶迦言看,拽拽地说:“老子这样是不是特像艺术家。”

    几万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卷子里面,挑出画的最好的一张。

    那是祝清燃的。

    不过七八年的时间,这个曾经衣履风流的少年,就要解甲归田。

    叶迦言和祝清燃之间的默契,就是你不说我不问,仍然能够肝胆相照。

    他少一句逼问,祝清燃就多一点尊严。

    祝清燃把茶几底下的抽屉拉开,拿出一张画,扔在叶迦言怀里。

    画上是一个高个子的少年,跟一个短发的女孩子。两人都穿着校服,中间隔了一米多的距离,并肩往前走。

    男生低着头偷偷看着旁边的女生。

    那女孩子,挺可爱的。

    祝清燃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的主人公是个画家,他为了画画抛弃了自己的家庭,变得穷困潦倒,最后得了麻风病,死在一个小岛上。

    “画家死之前在他家里的墙上画了一幅画,算是他的旷世遗作,但是最后被销毁了。画家画出了他的伊甸园,我他妈,也就只能画出一这玩意儿。”

    祝清燃指指叶迦言手里的那幅画,自我解嘲。

    叶迦言指着画上的少年问他:“这是谁?”

    祝清燃急眼:“操,这么帅,你不知道是谁?”

    “……”

    “当然是你啊。”

    说完,两人都笑了。

    在大大小小的酒瓶里面,夹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玻璃瓶。

    叶迦言把那只瓶子挑出来,发现玻璃瓶里装满了荧光闪闪的萤火虫。

    “你的?”

    “老子抓了一个月,就抓了这么十几只。”

    “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虐待小动物。”

    “……”

    “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

    叶迦言把那个小瓶子攥在手里,轻轻地说了一句:“安宁很辛苦。”

    祝清燃哭唧唧:“我也很辛苦。”

    叶迦言把瓶子放口袋。

    祝清燃走了两步,往沙发床上一倒,一动不动了。

    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画家死了,但我还活着,我还要活下去。”

    第50章 无题

    50

    陈安宁的《何先生》连载不过五六期, 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想象之外,情理之中。

    他们可能预料到这本书的同人漫会火,但是火成什么样子, 这是要看结果说话。

    从最新一期读者调查版面来看,目前最受欢迎的漫画作品《何先生》以87%的票数稳居第一, 并且甩掉了它其他竞争对手的总和。

    seasons内部都在口口相传这件事,沉默多年的工作室好像突然有了一个爆点。

    这个爆点的源头是杨决没错, 但是爆点带来的连环效应是陈安宁带来的。

    但是陈安宁不愿意看这些调查报告。

    她担心自己的理智被突然涌上来的追捧冲昏。

    这是作为艺术行业, 最忌讳的一点。

    她始终觉得,一部作品的好坏并不是单单是看它的需求量。因为根据市场的不同,读者品味的高低,一部作品所反映出来的受众面,并不与它的价值观被人接受的程度成正比。或许被人热议的一些话题,却并不值得追捧。

    所以她希望从读者的反馈那里, 得到一些有关她的创作的褒贬看法。

    目前, 作为原著死忠粉的一批读者, 觉得满意了。作为漫画狂热迷的读者,觉得满意了。

    但是仍然有一些冒出头来的中差评, 一针见血, 分析她作为新人画手的诸多不足之处。

    陈安宁看完, 觉得客观有理。

    对于江杨上次和她说的有关主角形象的一些启发,她觉得自己的小助手功不可没。

    但是江杨和陈安宁这两个人,包括一整个工作室的团队,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冒。

    工作室内部, 仍然是一潭死水。

    江杨混bbs比较勤快,陈安宁没玩过。

    所以她不知道论坛里那些人是怎么说她的。

    江杨看了都觉得难堪,但是说到底,他们内部画手只有这些人,了解一些内情的自以为是的爆料,始作俑者是谁,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是谁。

    但是这不仅仅是几个帖子的矛盾。

    江杨刷着手机,突然叹了口气,心疼陈安宁刚刚在这片领域里站稳脚跟,就要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陈安宁画得眼睛都花了,她两根手指揉了揉内眼角,有点干涩。

    江杨说:“累就歇会儿吧。”

    陈安宁答:“我明天得交稿。”

    “明天?不是周四吗?”

    “提前了,这周可能还要加更。”

    江杨:“……你玩儿命呐?”

    陈安宁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说:“萱姐说的。”

    江杨把手机放下了,拖了张凳子挪到陈安宁面前。

    “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陈安宁想了想,不知道他说的哪次,示意江杨提示一下。

    江杨说:“bsp;road.”

    就是他给她听音乐的那天晚上。

    陈安宁记起来了,扬着嘴角轻轻一笑。他这个关键词提示设置得还挺有意思的。

    江杨严肃地呵斥她:“不要笑。”

    陈安宁一惊,笑容凝滞,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让我画自己感知到的东西,不要考虑到别的读者的想法。”

    江杨说:“对,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你不就跟我说了这个?”

    江杨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挫败感,“你自己就没悟出点什么道理来吗?”

    陈安宁撩了一下头发,“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