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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脆弱的人,也能在其中寻到栖身之地。

    他闭上眼,悄然掐掉了心中那朵用血与泪浇灌的情花。

    花瓣坠入黑色的淤泥,顷刻间消逝无踪。

    他惨然一笑,只觉心脏被缠绕的根茎挖走一角。

    世上的情花,皆由两个人的感情浇灌。

    唯有他一人,倔强而无知地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养分,心尖肉作土壤,不曾落下的眼泪作甘霖。

    十年前花苞绽放,他便以为单凭一个人的努力,也足以维持一段爱情。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停用心头血祭养,那朵情花就会常开不败。

    岂知心头血也有枯竭的一日。

    花开十年,终是败去

    落红浸入淤泥,只余一池凄然。

    他在寒风中朝家走去,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几乎在同一时刻,言晟也沉沉叹了口气,继而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几秒后,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言二少。”

    “帮我查一个人。”

    “您说。”

    “姓萧,萧息川。”

    第20章

    季周行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他躺在沙发上接起,声音疲惫而沙哑。

    周远棠一听,压低声音道:“还没起床?言二在旁边?”

    他自嘲地勾着唇角,扫视着空荡荡的客厅,寞然地想——哪里还有言家二少呢?

    “真在旁边?”周远棠见他不说话,顿时紧张起来,“那我下午再打给你,别说是我啊,拜拜!”

    “没在旁边。”季周行坐了起来,悄声喟叹,以平常的声音开玩笑,“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昨晚干嘛去了,见我喝醉居然把我丢给一个陌生人。还有,你们谁他妈在酒里下药?”

    “嘿嘿嘿!”周远棠陪笑,“这可不赖我,我说了送你,但乔哥说我也喝多了,拦着不让,萧息川是他带来的朋友,又和你同住落虹湾,我们都觉得捎一程没问题。谁知道慕生那傻逼追人不成,居然敢给人家下药,刚好那杯酒又被你喝了。”

    季周行脸色苍白,哼笑着敷衍,“姓荀的又要祸害社会了?我看他昨儿绑来的人挺老实啊。你让他悠着点儿,别玩死玩残,不然荀部长一准收拾他。”

    “还玩死玩残?怎么可能!”周远棠笑道,“那人是挺老实,写字楼老白领,30多岁了也没在职场上混出个名堂。慕生稀罕得不行,哪里舍得随便玩儿。哎,慕生这回也算是栽了,我听叶三说,慕生追他追了大半年,对方死活不答应。慕生昨晚也是一时冲动,才想出下药的馊主意。”

    季周行毫无兴致地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声。

    周远棠又道:“不过这药阴差阳错被你喝了,也算一件好事。”

    “好事?”季周行冷笑,半眯着眼说:“棠狗,学会将兄弟往火堆里推了是吧?”

    “我推自己也不推你啊!”周远棠笑着说,“你想,那杯酒如果真让文筠喝了,慕生一时把持不住,不把人家给干死?你也看到了,文筠弱不禁风,柔柔弱弱的,哪里禁得住慕生那种比禽兽还禽兽的折腾法?”

    “噢对了,文筠就是那人的名字。”周远棠接着说:“但你不一样啊,你喝了药,夜里言二没少疼你吧?”

    季周行险些抓不住手机,喉咙发苦,顿了3秒才缓声道:“你想多了。”

    “想多?跟我你也不老实?”周远棠笑得爽朗,“我没一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着你俩搞了一夜,肯定在睡懒觉。周行啊周行,你听听你那声音,又沙又困,肯定还在床上,别是干到天亮了吧?言二现在在哪?给你蒸桂花糯米糕去了?”

    季周行压着心口,眼前轻微发黑,努力挤出笑,声音有很轻的颤抖,“他不在家。”

    他早就不在家了。

    “不在?”周远棠略惊,“把你一个人扔在家跑了?”

    是啊,跑了。

    “嗯……”周远棠沉吟一声,声调突然提高,“我擦,他不会是来找我或者乔哥算账了吧?”

    季周行莫名其妙,“算什么账?你们得罪他了?”

    “废话!你烂醉如泥,还喝了媚春药,我们没及时发现,把你丢给一个不太熟的人,这罪放他那儿简直够株连九族了!叶三和慕生已经跑路去澳洲了,说是要等他消了气再回来。操,不跟你聊了,我也找地方躲躲去!”

    季周行闭上眼,无力地揉着眉心。

    什么株连九族啊,真是夸张得可笑。

    言晟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不屑于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回以一个冷漠的笑。

    “关我什么事?”

    是啊,关言晟什么事呢?

    他喝了药,夜里与一个不爱,甚至不了解的人在床上纠缠时,言晟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搂着奚名?

    比搂着他时温柔百倍地搂着奚名。

    如果那时候叶锋临打去电话,说一声“季周行误食媚春药,被人带走了”,言晟大约也只会不耐烦地回一句“关我什么事?”

    他紧捏着拳头,重重捶在额头上,强作镇定道:“别闹,叶三和慕生本来就计划出国玩儿。”

    “但原定的出发时间是大年初一。”周远棠道:“不说了,我真要找地儿躲了!你俩夫夫一条心,你帮着他拖延我的时间!”

    “瞎说什么。”季周行晚上光顾着喝酒,粒米未进,这会儿有些饿了,便起身向厨房走去,准备随便找点东西吃,“昨晚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你跟叶三他们说一声,别瞎忙,除夕还是回来过,尤其是慕生,他家的情况你我都清楚,他除夕不在家,回来得让荀部长关半个月禁闭。”

    “不知道?我去!周行你是被做傻了还是连我都骗啊?”周远棠笑,“言二会不知道?跟你说,言二这回绝对气得发狂了,我是慕生我也不敢回来,半个月禁闭算个屁,能跟言二的拳脚比吗?”

    季周行头痛得厉害,耳鸣不断,只得扶在厨房门上稳住身子。

    他真的不想再听到“言二”了,可又怎么也说不出“不要提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远棠的话让他难受至极,那一连串的“言二”就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带着凛冽的风声,毫不留情地砸在他头上、身上。

    很痛,却不能叫痛。

    周远棠喊:“怎么不说话了?承认吧,你丫就是被他做傻了!”

    季周行苦笑,“不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昨晚他把你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