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和你那啥的不是他?”周远棠提高音量,似乎还摇了摇头,“我的周行男神,看来你真是被做傻了,作为你的粉丝,我很痛心啊。”
季周行陡然睁大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痛心!”
“前面一句!”
周远棠顿了一下,“周行你怎么了?”
“昨晚是他接我回来?”
“我擦,你不知道?”周远棠一惊,“不会吧?你他妈真不知道?”
季周行缓缓下滑,血液翻滚沸腾,身子却冷得发抖。
周远棠喊:“周行?”
他深深吸气,平静地撒谎,“逗你玩儿呢,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周远棠明显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昨晚你离开20多分钟后,慕生才发现药被你喝了,叶三给言二打电话,死活打不通,乔哥一问萧息川,才知道言二在车库就把你掳走了。”
季周行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周远棠继续说:“言二不接电话,一准是气得不行了,叶三和慕生只好跑路啊,总不能等着挨揍吧。”
季周行脑子嗡嗡作响,大半身子冷得发麻,周远棠絮絮叨叨半天,突然声调一转,问:“周行,你和言二是……闹矛盾了吧?”
他愣了1秒,立即否认:“没有啊。”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他又道:“真没有。”
周远棠笑了笑,轻声说:“没有就好。咱们这一圈儿朋友里呢,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言二,但有什么办法呢,我最喜欢的是你,爱屋及乌吧,以前烦他,现在觉得他也不错。你俩别折腾,都30岁了,别像小年轻一样把折腾当情趣。叶三说他调回来了,他陪着你,我也挺放心……”
周远棠还说了些什么,季周行已经听不清了。
他将手机放在地上,曲起膝盖,将自己圈了起来。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这个荒唐而阴沉的上午,萧息川不知因为什么目的骗了他——这本该是一件让人愤懑的事,但此时此刻,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却没有丝毫愤怒,甚至懒得去想这个人。
不是因为不介意被戏弄,而是整颗心突然被言晟占满,根本没有余力分给其他人其他事。
总是这样,十几年来总是这样!
言晟回来过,他又与言晟做了。
但言晟没有等他醒来,也没有在家里停留,连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
做了,就走了。
这算什么啊?
他靠在墙上,越琢磨越冷。
周远棠说言晟在车库将他截了下来。他想不明白言晟为什么也会在荷亭,大约是凑巧?或者与其他人聚会,也约在荷亭,或者……
——会是来接我的吗?
最接近真相的猜测,却只在脑子里停留了不到一秒。
他叹了口气,嘲笑自己又自以为是了。
过去已经自以为是太多次,被打脸打怕了,他不敢再让自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
言晟怎么会来接他啊?
言晟只是凑巧在荷亭,凑巧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将他扶至车库。
在一起的这些年,他感受最深的除了言晟的凉薄,便是言晟极强的占有欲。
就算分手,言晟也见不得被自己操了十年的人靠在另一个人身上。
养了很久的狗,突然向别人摇尾巴,认别人作主人,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何况是言晟。
所以后面发生的事就很好解释了。
言晟像拧狗似的将他带回家,他药效发作,意识不清,一定是哭着求操。
多难看啊。
而言晟对他已经毫无那方面的兴趣,只是被男人生来就有的欲望拉扯着,草草上了一回了事。
也许连力都没怎么出,也许是他自己恬不知耻地扭动身躯。
否则为什么不痛?为什么没有觉得不舒服?
真蠢,竟然将鄙夷当成了温柔,还以为这种温柔来自另一个男人。
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出去,不再非他不可……
言晟不想看到他,做那一次除了泄欲,或许还带着几分惩罚意味。
否则为什么不留下来?
性交这种事,就算是其中一人倒贴,也是两个人的事!
哪有人做完一声不吭就走?
就算是情儿伺候金主,好歹也知道操了自己的是谁。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拿着枪去逼问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
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又一次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心里空得厉害,笑容也凝固在唇角。
只有言晟敢这么对他。
一言不发地来,一言不发地做,一言不发地走。
他们已经分手了啊!
在言晟眼里,他是不是连最低微的mb都不如?
招妓还要打个商量,他却得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丧失意识后被谁干。
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吗?
也只有不知内情的外人,才会以为言晟对他万分关心。
想起叶锋临与荀慕生跑去澳洲,他便不由得发笑。
可是笑着笑着,就轻轻地哆嗦起来。
他将自己圈得更紧,但身子仍不受控制地发抖。
太冷了,寒冷像一根根冰针,不停在他身上扎着孔。他将半张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颤抖。
言晟真是……太过分了!
有一瞬间,他很想打电话质问言晟,但他不敢。
害怕言晟凉薄地说“你不就是想让我干吗,怎么,还不满意?”
害怕言晟根本不接他的电话,或者接起后迅速挂断。
而最害怕的,却是在听到言晟的声音后泣不成声。
他好不容易才想通,真的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他愿意接受另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并不爱的人。
爱有什么好?爱给予他的,只有经年累月的伤害。
不爱才好。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无惧无畏。
他丢开手机,仿佛那是一块烫手的铁。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言晟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因为言晟不爱;他却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他爱。
所以其实言晟夜里做的事并无什么可指责,是他咎由自取的,和言晟没有关系。
他撑着门框站起身来,摇摇欲坠地朝卧室走去,没看到厨房的长桌上放着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