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什么酒?”
苏曼笑了笑,卖了个关子:“等上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因了山水哥的缘故,天香楼很重视这一桌的客人,不但大厨亲自出马,上菜还尤其的快,六道冷碟最先被摆了上来,苏曼站起身,夹了一筷子的酒糟鸭舌,笑道:“这道菜用的是上等的水鸭舌,内有软骨,用酒糟泡足了十二个时辰,吃起来香而不腻,带着酒香的味道。”
她强调了十二个时辰,待乔治八世翻译过去,众人脸上果然露出了惊奇之色,没想到这么一小碟子看上去平凡无奇的菜,居然要做上十二个钟头!
登时人人的胃口都被调了起来,就连山水哥这个地头蛇,也忍不住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块。
幸好天香楼看在了山水哥的面子上,每一盘的冷盘都特意加大了分量,足够这十个人一人分到一块,不然怕是第一道菜就要掀桌而起了!
苏曼转了转桌子,这次没有解释,自行先夹起了一块酱萝卜,入口就是一片咸香,淡淡的花椒的味道在口中回味无穷,不由大赞,这种腌渍类的咸菜,往往吃的时候会被人佐以香油辣椒各种调料,殊不知最好的酱菜,往往自身的味道便足以征服最挑剔的食客。
宝贵的不是复杂,而是单一。
这道酱萝卜真是把酱香味道做到了极致,苏曼相信,哪怕面前只有这一碟酱萝卜,她也可以吃下三大碗的白粥。
苏曼吃完一块,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让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讲解的一干吃货们,一个个惊的张大了嘴巴,很快,众人反应过来,连苏曼都忍不住夹起第二块的玩意,会是多么的美味!
让的眉毛挑了挑,厌弃的看着那一碟没有半点油星的素萝卜,实在不是他的菜,不过,他瞥了眼旁边吃的嘎吱嘎吱欢畅无比的小丫头,就勉为其难的尝上一尝吧!
唔,很脆,很鲜,这玩意真不错!
六个冷盘各有故事,当玻璃转桌转过一圈后,吃货们的胃口完全的被调了起来。紧接着,第一道正规的热菜火爆出场了。点菜的一个很重要原则,就是千万别点肉片炒xx,这种菜,无论是吃着还是看着,都特像是家常菜,苏曼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特大号的盘子里张牙舞爪,顶着红艳艳的外壳的螃蟹,苏曼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螃蟹看上去并不算大,一个个顶多巴掌大小,却十分鲜艳,苏曼立刻开口介绍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大闸蟹了!正经吃螃蟹应该等到秋天,我们中国的八月十五,又叫中秋节,吃这个最好,因为这时候螃蟹最肥,不过现在也是聊胜于无!”
接着,她看向了小安德鲁,脸上笑容灿烂,胸有成竹的道:“吃蟹,一定要配花雕,所以我们今天不喝葡萄酒,我们要喝,就喝花雕!”这才是苏曼来天香楼的最真实的目的,那个无耻的酒鬼师傅冯子期,可是在她耳边念道无数次了!搞的她口水直流,同样念念不忘!
第291章 (下)花雕
不得不佩服咱们的老祖宗们,能够给酒起出这么有韵味的名字,花雕,竹叶青,屠苏,鹤殇,每一个名字都古色古香,单听酒名,就仿佛一幅水墨山水在人的眼前徐徐展开,让人浮想联翩。
花雕到底是一种什么酒呢?
这么说吧,花雕最出名的,当数绍兴花雕,绍兴那是什么地方,黄酒之乡!
所以花雕,实际上,就是黄酒的一种。
吃蟹配花雕,也就是吃蟹配黄酒!
螃蟹性寒,黄酒性温,二者搭配,实乃大善。
很快,苏曼点的两坛子黄酒被送了上来,这天香楼果然讲究,装着花雕的黑色酒坛看上去古色古香,很有古代酒馆的味道。
苏曼摸着酒坛上的浮雕,笑眯眯的讲解着:“这花雕酒,其实就是黄酒的一种,只不过花雕的名字,当然比黄酒好听多了,也是因为古代的时候,黄酒被装起来送人的时候,为免寒酸,装酒的罐子往往被雕刻上花鸟虫鱼,所以黄酒,才被叫做花雕。”说着,她一手扶着酒坛,另外一只手则是扶着黑色的酒坛缓缓的旋转起来,让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酒坛上的浮雕,这酒坛果真讲究,半面雕了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另外一面则是条五爪金龙,二者尾巴缠绕在一起,龙口凤头又汇聚在了坛口,十分精美。小安德鲁感兴趣的要过酒坛,摩挲着上面的龙凤浮雕,连声赞道:“su,你真是厉害,如果不是你说,我根本不会知道这装酒的容器还会和酒的名字有关系!”
托勒密感兴趣的凑了过来,和他头并头的研究了一番。
苏曼见他们感兴趣,不由兴致大起,又多说了几句:“……这花雕酒,在古代又有别名,叫做状元红或者女儿红,状元红是给家中学子准备的,从启蒙开始,到金榜题名,才取出来喝掉。”
顿了下,苏曼笑眯眯的道:“女儿红就更有意思了,谁家生了女儿,埋一坛在树下面,等女儿出嫁的时候,把酒挖出来喝掉——”
一众年轻人听得双眼发亮,没想到这一坛子酒里还有这么多故事。
苏曼嫣然一笑:“其实哪一种名酒又没有故事呢,像是朗姆酒,以前不就是赫赫有名的海盗酒吗?”
小安德鲁扶着酒坛,迫不及待的揭开了上面的泥封,就要去尝一尝这花雕的味道。
苏曼眉头一皱,阻止道:“且慢!”
她回头看向了一旁目不斜视的侍者,要求道:“你们店有热酒的器皿吧,怎么不拿出来?”
年轻的侍者一怔,连忙道歉:“抱歉,我这就去取!”
他彬彬有礼的出了包厢,小跑着进入到了后厨之中,一眼看到了端起铁锅,正在装菜的阿流,立刻喊道:“阿流哥!满庭芳的客人要求送上温酒的器皿!”
唤作阿流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出头,肩宽腰瘦,雪白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了结实的小臂,随着他的动作,上面的肌肉一跳一跳,动感十足。
他沉稳的抬起眼,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他拿起了旁边的餐单,又看了一眼。
酱爆鳝背,东坡肉,龙井虾仁,一干眼熟能详的菜谱,最后更是要求了个蟹粉拌饭。
不是老食客不会这么点。
别看他今年刚刚二十四岁,在天香楼却已经做足了十年,从学徒熬起,一步步的,到现在力担一桌席面,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连孙大师傅都拍着他的肩膀说,“阿流,我这点手艺可是都教给你了,这次你可一定要争气点!”
阿流抿了抿嘴巴,任何地方,都有穷有富,在这富庶之地,香港更是贫富分化十分严重。
他自幼丧父,母亲积劳成疾,卧病在床,家里连医药费都出不起,他最后只得辍学。
正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