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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她的内心是有多少苦楚,很悲伤。

    送走亲戚们,吴翠玲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她把那些肉放进厨房,拿着上午收的礼钱去堂屋。

    “大哥,这里一共有二百七十六块钱。”

    李根没看一眼。

    吴翠玲说,“天太热了,明天把妈送走吧,我去跟村长说,找几个人抬棺材。”

    李根说,“钱放你那儿。”

    吴翠玲一愣,“放我这儿?大哥,你不是缺钱吗?”

    李根撩起眼皮。

    吴翠玲忙说,“我的意思是,这钱是给妈的,妈不在了,理应是大哥收着。”

    李根起身出去。

    吴翠玲把钱放缸子底下压着,她有些恍惚。

    下午,李根去了趟派出所。

    第二天,派出所来了一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叫刘东来,他刚毕业就被分派回来,身上有一股子朝气和干劲,尚未沾染混吃等死的腐败气味。

    刘东来粗略看看王月梅那屋,没发现挣扎的痕迹,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是熟人作案。

    他问过一些情况,把注意力放在院子里的女人身上,“那位是?”

    李根说,“我弟媳妇。”

    刘东来问道,“你弟弟呢?”

    李根说,“两年前死了。”

    刘东来不了解这个情况,他是上个月刚来的,“怎么死的?”

    旁边的黄单垂眼,听李根说起李大贵那个案子的经过。

    刘东来的表情变了变,“胡闹!”

    他在堂屋来回踱步,对同事草率结案感到愤怒,目前还是得先把王月梅的死查清楚,“你把你弟媳妇叫来。”

    李根喊来吴翠玲。

    刘东来上下打量,离的近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跟村里的更加不同,她在怕。

    “你丈夫两年前死了,为什么你没改嫁,而是留在李家伺候婆婆?”

    吴翠玲说,“我既然嫁进李家,就是李家人。”

    刘东来的眉毛一挑,“前天你婆婆出事,你在什么地方?”

    吴翠玲还是那个回答,她在给张英雄讲题,有不在场的证据。

    刘东来问话时,李根和黄单都没出声,两人交换眼色,各自想着事儿。

    “带我去你屋里看看。”

    吴翠玲把门推开。

    刘东来进去后,就发现屋子没有李根那间大,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他指着床底下的红皮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吴翠玲说是一些衣服。

    刘东来叫她打开。

    吴翠玲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这里面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她那样子,分明是心虚。

    别说刘东来,连黄单和李根都瞧出来了。

    皮箱里的衣服被强行倒出来,掉出一个存折,是王月梅的。

    家里的开支都是王月梅负责管理,她不可能将存折交给别人,更何况是吴翠玲,对她来说就是个外人。

    存折是王月梅的命,除非硬抢。

    李根猛地看向吴翠玲。

    黄单也看过去。

    这很奇怪,如果存折真是吴翠玲拿的,她为什么没有在王月梅死后,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她拿的,那她慌什么?

    还是说,箱子里本来放的是别的东西?

    黄单想到了,李根也一样,这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他们都没有表态。

    吴翠玲不停摇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根的面色难看,“可这是你的屋子,你说你不知道?”

    吴翠玲的身子摇晃,“大哥,你要相信我,东西真不是我偷拿的。”

    她要去抓李根的手,被挥开了。

    刘东来的视线在吴翠玲和李根身上扫动,若有所思。

    他走程序,要带吴翠玲回去做个笔录。

    按理说,心里没有鬼,这件事很单纯的只是问个话而已,顶多就是一点闲言碎语。

    可是吴翠玲的反应异常激烈,她大力挣扎着后退,好像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李根的脸上没表情,“翠铃,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吴翠玲煞白着脸,语无伦次的说,“不是我,大哥,真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妈……”

    李根看着她,“那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吴翠玲的身子一抖,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23章 乡村爱情

    吴翠玲被刘东来带走的时候, 有人看见了。

    村里如同被扔进来一个雷, 全炸了,街坊四邻惊骇的跑出门口看,他们没法相信,平时看着老实本分的一个女人,手腕那么纤细, 逢年过节杀个鸡都要别人帮忙, 赶上杀猪的场面, 都不敢在边上看, 怎么就能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村里的长舌妇开始议论起来, 比干农活还得劲。

    “真看不出来,小吴读了好多年的书,上过大学,会写诗, 很有学问,人也勤快能干, 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婆婆都能下得去手, 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就是,亏我们还经常说她孝顺,贤惠,懂事, 会伺候婆婆, 照顾着家里,把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好, 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那么好的儿媳。”

    “人心难测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你哪晓得对方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哎哟,我只要一想到她平时跟我们在一块儿时,说话做事的那样儿,就觉得毛毛的。”

    “我也是,可怕的呢,她藏的好深。”

    “王月梅死的真惨,听我老板说,她是被人扎死的,脖子上好大一个洞,血都被放干了,跟杀鸡一个样儿。”

    “所以说,这做人啊,还是要大度宽容些,别斤斤计较,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把人不当人,就很容易招人怨。”

    “你们说什么呢,小吴只是被带去派出所问话,又没说就是她做的。”

    “肯定是她啊,不然这村里几十号人,那小年轻怎么别人不带,只带她呢?”

    “哎,你们说,大贵的死,是不是也有名堂在里头啊?”

    “快别说了,这青天白日的,我都渗得慌,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乱棍打死!”

    黄单跟陈金花站在人群里,那些个闲言碎语左耳进,右耳出,右耳进,左耳出,没完没了,他们个个都在往吴翠玲这三个字上面吐口水,恨不得脱裤子撒泡尿,顺便还对已经死了的王月梅说上一番,说她就是太刻薄了,看不起人,才会丢了命。

    陈金花啐一口,“大家做了几十年的街坊四邻,现在月梅人已经死了,你们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太过了?”

    “我们不就是随便说两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没死的时候,做的事谁不知道啊,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一个妇人阴阳怪气的说,“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