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的风情让欢娘不由地看直了眼睛,“不知道你后面的主子觉得赚不赚?”
钟曲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斩钉截铁地道:“哪儿有什么主子?我只是个沉迷于酿酒的痴汉而已。”说着,钟曲目光又移向了叶妩,面上带着一丝不甘,道:“我自问没有露出马脚,甚至于还将钟淼的尸体送到了你们手中,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
第84章 穿肠而过醉春归
钟曲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斩钉截铁地道:“哪儿有什么主子?我只是个沉迷于酿酒的痴汉而已。”说着,钟曲目光又移向了叶妩,面上带着一丝不甘,道:“我自问没有露出马脚,甚至于还将钟淼的尸体送到了你们手中,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
钟曲身旁的钟黍满头满脸都是水,在大堂之上随着透进的寒风抖动着,听闻这句话,钟黍有些僵硬地看向了钟曲,一字一顿地问道:“爹,您说什么?姐姐怎么了?”钟黍眼泪氤氲了眼眶,反手抓着钟曲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钟曲手背上,血珠顺着钟黍的指甲渗了出来。
钟曲没有理会钟黍,也没有甩开钟黍的手,只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叶妩。
叶妩轻轻地“啧”了一声,道:“不知道钟曲识不识字?知道‘酒’字怎么写吗?”
钟曲不耐烦地道:“我当然知道怎么写,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怀疑到我的,而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
叶妩轻轻倚靠在椅背上,道:“还真是心急,理由很简单,有史籍称,仪狄造酒之时,以水为源,以粮为料,粮食泡于水中发酵,至第九日酉时而取,若此时出窖,酒清冽有余甘美不足。倘若取三处子之血加之,方成绝品,清冽甘美,醇厚绵长。‘酒’字也是如此而由来。”
钟曲眼睛蓦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叶妩,嘴角微微抽动,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中的灰白与失意随着他怔楞的表情透出来,钟曲甩了甩头,一把推开还拽着他的手的钟黍,钟黍狼狈地跌倒在欢娘身上,钟曲用力嘶吼道:“不,你说谎,不是处子之血,不是!是至亲和贵族少女!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钟曲剧烈地咳嗽着,喉咙里“喀拉”一声,一口血痰随着他的咳嗽咯了出来,钟曲深吸一口气,手指揪着衣襟,有些嘶哑地道:“不,绝对不可能!”
叶妩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待他嘶吼完,叶妩拿起手边的温水润了润喉咙,声音沉稳而又充满坚定和自信,道:“另外,几日前我与纳木干王子在沽酒家饮酒,钟黍精神恍惚面色苍白,观之有失血的症状,而已遇害的钟淼和林琳小姐血液都不翼而飞。我如何不怀疑?”
欢娘有些不舒服地推了一把浑身瘫软,倚在她身侧的钟黍,钟黍浑身湿哒哒,连带着浸湿了欢娘的衣衫。
随着欢娘的动作,钟黍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手脚并用地爬到钟曲身侧,手指颤抖地抓住钟曲的手,冰冷中还带着一丝水汽的温度让钟曲手下意识地一抖,似是感觉到了钟曲的抗拒,钟黍收紧了手,好似鹰指爪般紧紧地捏着钟曲的手,钟黍半张着嘴,失血又受冷的嘴唇呈现着黑紫色,微微嗡抖地问道:“爹,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姐姐在元宵节那天遇到了真命夫君就随他走了吗?”
钟黍的手一点一点收紧,钟曲吃痛,狠狠地推了一把钟黍,道:“你和钟淼不是是有晕眩吗?那根本就不是生病了,是我给你俩下的药,说什么为了治病而让你们休息,因为生病而身体衰弱面色苍白都是假的,实际上,我用你们的血酿了酒。”钟曲冷笑一声,道:“你傻呆呆地多好骗,可惜钟淼发现了,她竟然还威胁我让我放手否则就报官,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桀桀!”
钟黍被钟曲推倒在地,闻言就势扑倒在地上,朝着欢娘哭道:“娘,爹他疯了,我们是你们亲生女儿啊!”
欢娘抿唇一笑,笑意中带着一丝自得与炫耀,道:“我爹毁了我的脸,我的女儿理应把我的脸还原。”欢娘伸出手摸了摸钟黍皮肤滑润的脸颊,长长的指甲剐蹭过她的眼角,道:“所以我吸干了你淼儿的血,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光滑多了?我还吸了两个小姐的血,我觉得没有淼儿的美味。黍儿,你的血一定跟淼儿一样美味。”欢娘舌头轻轻舔着嘴角,暗黑色的舌尖划过鲜红的唇,钟黍不由打了个冷战。
叶洪彦冷眼看着他们,忽而出口道:“幕后之人是谁?”
钟曲无谓地笑了笑,道:“什么幕后之人,我只是想要酿出传说中仪狄所酿造的神酒,据说可以起死人肉白骨,逆生长回归年少,所以我才爱称它为‘醉春归’,一梦醒来,已是百年,却有着少年容颜。多么美好的酒!”钟曲眼睛发亮,手舞足蹈。
欢娘抬头朝着叶洪彦咧嘴一笑,满嘴的黑牙,即便是叶洪彦提前知晓,也略感不适,而叶妩已经闭上眼睛假寐。欢娘环视一周,见众人如此反应,笑得更加开怀,道:“我的容貌一定会恢复的!我要让你们知晓什么叫做美人!”
叶妩悠悠睁开眼睛,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气力,道:“刚刚有些脱力,还没来得及说完,体力就跟不上了。实则,让本乡君起疑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天钟黍端来的酒。本乡君思忖着,约莫是钟黍精神不济,所以拿错了酒,将本应在发酵阶段的酒拿了来,酒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正是如此,才让本乡君决定一试,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叶妩说罢又缓缓地阖上了眼睛,淡然的声音似一阵微风拂过湖面,却惊起惊涛骇浪。
钟曲恶狠狠地转头看着扑倒在地抽泣不止的钟黍,一个耳光扇了上去,钟黍被扇得在地上滚了滚,钟曲恨声道:“成事不足的混账!”
钟黍抬着泪眼如雷劈一般看着眼前的父亲,他还记得年少之时,钟曲宠溺地将她们姐妹视若珍宝般护在身侧带她们去看烟花,那时候沽酒家没有如此兴旺,却也不愁生计,她们的娘虽容貌骇人,在她们姐妹心目中,却是最为和善悦目。
钟黍哭泣着,忽然一抹泪水,道:“爹,您醒醒啊,您怎么可以对我们姐妹俩下手?是不是那人给你下了蛊?”
钟曲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钟黍斜飞了出去,狠狠落在欢娘脚边,钟黍勉力挣扎起身,一偏头,口中的血和牙齿一起吐了出来。钟曲咬牙切齿道:“你才是被人下了蛊,胡说八道什么,哪儿有什么那人!”
钟曲垂着手,好似鼓风机一般呼哧呼哧地喘着,欢娘口中喃喃地盯着钟黍吐出来的血,而钟黍生无可恋地闭着眼,嘴巴也跟着紧紧地闭着。
叶妩清了清嗓子,半眯着眼睛,平淡得好似清晨问候的语气,道:“钟曲,你恐怕不知道吧?柳如是早就并非处子。”见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