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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痛彻心扉,却又不知道哪处痛。忽然,脖颈处一阵凉风,她的生气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去。

    “不,不——”柳如是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则是钟曲从地中细致地刨挖出一具人皮,人皮上布满了鞭痕,柳如是动了动手指,一个念头猛然冲入脑中,那是她的皮!

    未等柳如是尖叫出声,脖颈处的吮吸让她一怔愣,伏在她脖颈处的头颅轻轻抬了起来,欢娘朝她咧嘴一笑,满口的牙齿尽是黑褐色,就连牙龈都没有逃脱,咋一看,黑洞一般地张着嘴,嘴角的血迹即将滑落,欢娘伸出舌头一舔,仿佛品尝美味一般地舔进嘴中。

    “啊——”柳如是用尽了力气,才发出一丝的声响,湮没在欢娘的笑声中。

    “别叫了,省省力气,我得趁着你还活着多喝一点。你若是死了血液就不新鲜了,也不知道对于恢复我的容貌有没有助益。”欢娘砸吧了一下嘴,回味一般道:“钰王府家的小姐味道就是不一样,不过之前林侍郎家的那位小姐被钟曲一刀隔断了头颅,血一点也不新鲜,所以我得再尝尝别家小姐的生血才能对比得出。”

    “求求你,不要,我不想死。”柳如是眼角泪划了下来,脖颈处随着她的讲话咕咚咕咚地往外冒血。

    欢娘又是咧嘴一笑,黑色的牙齿如同水蛭的口器一般随之而上,不再理会柳如是蚊虫一般细声的叫嚣,附口狠狠地吸着。

    柳如是眼前一阵模糊,一阵阵晕眩袭来,一滴眼泪顺着渐渐渗出□□的脸颊滑落,柳如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满意怨恨与不甘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呼吸一阵弱过一阵,终是尘埃落定。

    钟曲看了一眼墙角跗骨之蛆一般的欢娘,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别过头没有再说话,从酒坛旁取出一根鞭子,鞭子呈现暗褐色,似是浴血而过而沾染,看鞭子的款式与马鞭相仿,但是相比较普通的马鞭,鞭子上的倒刺带着三角的倒钩,一旦沾上皮肤,不刮蹭下一丝肉不会罢休。

    钟曲身手敏捷地朝着地上狠狠地甩了一鞭,鞭声夹杂着尖利的呼啸声,掀起阵阵尘土。钟曲嘴角掀起冷漠的笑意,手腕一转,鞭子呼啸着抽向了吊着的三名少女。

    叶妩努力地想要摆脱梦境张开双眼,然而事不如人愿,她清清楚楚地听着地下室的声音,皮肉分离的声音,血液涌入喉咙的声音,柳如是的求饶声,欢娘的狞笑声,以及钟曲甩开鞭子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而刺耳。

    “啊!”一阵强烈的刺痛冲破脑际,叶妩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眼睛蓦然睁大。

    “桀桀!”钟曲兴味浓浓地看着叶妩,似是在欣赏一幅传世名作,“乡君真是有活力,等一下,只需要等一下……”

    “哐当!”

    一阵巨响从门边传来。

    一道身影飞身而像,利刃出鞘的声音响过之后,夏侯玄颀长的身影站在钟曲面前,而他的怀中紧紧地揽着叶妩。

    “长卿,你不要担心,我没事。”叶妩轻轻拽着夏侯玄的衣襟,面色好似宣纸一般,夏侯玄收紧了手臂,他真怕他一松手怀中身娇体弱性情坚毅的女子就这么飘散而去。

    “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发现你已经昏厥了,还在外边傻傻地等待时机,让你白挨了一鞭子。”夏侯玄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心焦的悔意,叶妩微微张大了眼睛,这个从一开始就睥睨天下的天之骄子何曾露出如此神情。

    “真的不怪你,是我设局来引出凶手的。”叶妩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夏侯玄的眼睛,温柔地替他舒展开皱着的眉头,言语中安定人心的蛊惑,“长卿,我恐怕要先休息一下了。”叶妩微微笑着说道,而后轻轻靠着夏侯玄闭上眼睛。

    夏侯玄紧紧抿着嘴,大步迈了出来,留下一句,“叶大人,我先去大理寺,之前我吩咐过御医,他现在应在大理寺待命。这里交给你了。”

    叶洪彦亦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他当初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这个方案,也小心地跟在后面,却还是让叶妩受了伤,他和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委屈的女儿,竟然被人这样子抽了一鞭子!叶洪彦看了夏侯玄背影一眼,方才回头看向钟曲和欢娘,眼中的愠怒快要满溢而出。

    待钟曲与欢娘回过神之时,二人已经被叶洪彦带着的捕快按倒在地,手被背在身后,在他们面前一名捕快捏住他们的嘴,细细地检查他们的口腔。

    一捏开欢娘的嘴,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带着发酵的味道扑鼻而来,捕快脸色白了白,强忍着恶心,挨个检查过欢娘的牙齿。“呕——”松开手之后,捕快一背过身吐了出来。

    “回大人,牙齿中都没有藏毒。”另一名检查钟曲的捕快拍了拍正在吐的同僚,低声道。

    “大人,上面吊着的两名女子已经放了下来,中间伤势严重的少女正是尹小姐,而另一名受伤较轻的女子是——”捕快顿了顿,神情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钟曲,道:“是钟黍。”

    “大人,一旁剥了皮的女子是朝廷通缉对象钰王爷当年的养女,豆腐西施柳如是。不过气息时有时无,估计已是弥留之际。”

    “捕快分为两队,一队留在此处查封沽酒家并搜查证据,另一队带上钟曲和欢娘跟我去大理寺。”叶洪彦看了一眼尹湘云和柳如是,道:“将尹小姐小心放置在担架上抬走,柳如是也一并抬走吧。既然钟黍伤得不重,将钟黍泼醒,让她同我们一道走回去。”叶洪彦神情阴暗地看了一眼钟黍,“去将尹侍郎请来。”

    ………………

    一滴水滴落在屋檐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大理寺高高飞起的四角上端坐着的瑞兽,在雪融之时渐渐露出真颜,守护着大曌朝。

    叶洪彦坐在上首,一身暗色衣衫,似是踏雪从黑夜中来。一张刚正不阿的脸此时黑得可以滴出墨汁。在他的下首,坐着夏侯玄,平日里宠辱不惊的贤王爷面色铁青,而在夏侯玄身侧,叶妩眯着眼睛假寐,面色有些失血的苍白,宽大的衣衫随着微风飘荡,更显得弱不禁风。

    “阿妩,你不要强撑着了,回去歇着吧。”夏侯玄低声道,声音温柔得似要融化寒冬。

    叶妩抿了抿嘴唇,随着叶妩的动作,她的嘴唇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叶妩睁开眼睛,笑道:“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在地下室听到了不少东西,还是坐在这里比较好。放心。”叶妩宽大衣袖下的小手轻轻伸过夏侯玄手心,羽毛一般地挠了挠,又快速收了回去。

    夏侯玄起身到了一杯温水塞进叶妩手中,终是没有再说话。

    钟曲缓缓地抬起头,眼中的阴霾连成一线,挥散不去,声音暗哑地开口道:“敢情是乡君为小人设了个局,如此说来,那一鞭子小人打得不冤。”

    夏侯玄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