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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到底是不是齐国的血脉,鲁国人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庆父威胁完,大笑了几声,施施然就走了,吴纠眯着眼睛思忖着庆父的话,一时间忘了还倒在召忽怀中,召忽倒是有些飘飘然,舍不得松手。

    齐侯一见,连忙从车上跃下来,跨走两步来到旁边,将吴纠扶起来,说:“二哥,可受伤了?”

    吴纠这才醒过神来,连忙摇头说:“没有,君上可以启程了。”

    齐侯这才点点头,扶着吴纠上了车马。

    吴纠坐进车马之中,还有些愣神,若是让他杀齐侯,别说这个动作太危险,就算为了保命来说,吴纠也是不能做的,毕竟他不想争权夺位,如今已经够了。

    可是不这么做,鲁国又要公布自己的身份,吴纠倒是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贵族,但是他在意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如果自己并非是齐国贵族血脉,而是一个孽种,身份公布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试想齐国人怎么能让一个笑话和孽种留下来?

    吴纠有些心事,坐在车驾里发呆,腊祭很跨快就到了,如今洛师已经下雪了,等回到临淄城,就该开始准备腊祭的围猎活动。

    腊祭是每年年末和来年年初首尾相接的一种祭祀活动,相当于现代春节的前身,腊祭是一年中最盛大的祭祀,在腊祭之前,各国的国君都需要亲自围猎,捕获猎物,来祭祀祖先和神明,以求天下太平国运昌盛。

    吴纠坐在车里,庆父说的声音小,齐侯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见吴纠非常在意,心中大不愉快,也便坐在一边不说话,瞧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雪景。

    召忽方才环抱了一下吴纠,总觉得自己心神摇荡的厉害,吴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好生的香,异常喜人。

    召忽“魂不守舍”的骑在马上,跟着队伍往前走,一脸想入非非的模样,东郭牙从后面骑马都跟上来了,召忽越走越慢,几乎要掉队,还在出神。

    东郭牙便眯了一下眼睛,抬手用鞭子抽在召忽的马屁股上,一瞬间召忽的马匹“嗖!”的往前一蹿,幸亏是召忽身手好,没有掉下来,赶紧抓紧马缰,回头一看是东郭牙搞鬼,大声说:“大牙你这阴险小人,你要摔死我么?”

    东郭牙笑了笑,说:“中大夫身手过人,怎么会摔死?顶多摔伤。”

    召忽被他气得不行,刚要调头去教训东郭牙,结果东郭牙就勒住马缰放慢了下来,转头去和石速说话了。

    因为在洛师,周天子已经亲点齐侯为代天子会盟的诸侯,所以各个国家都想要巴结齐国,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齐侯特意让人避开了卫国,绕道而行,其他国家都争抢着借道给齐国通行,所以这路途相当顺利。

    这日已经快要走到齐国境内,大家也都累了,就安营扎寨下来休息。

    眼看要回到齐国,别说是吴纠了,就连虎贲军们也非常高兴,他们走的时候还是深秋初冬的季节,回来就已经要腊祭了,这么许多个月不在齐国之内,尤其是古人,总有一种归根思想,也是想念的紧。

    明日便能进入国土,大家都很高兴,围坐在篝火旁边,兴致都异常的高昂,齐侯还特意将从洛师带来的酒肉全都分发下去,犒赏一路劳苦功高的虎贲军们。

    吴纠用打来的野味做了不少烧烤,给大家分下去,众人吃吃喝喝的,气氛十分高涨,还有的士兵敲着盾牌开始高歌,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齐侯仿佛许久没这么愉快过了,毕竟解决了两大心头之事,便多喝了几杯酒。

    吴纠还在火边烧烤野味儿,就见召忽脸色红扑扑的在旁边坐下来,“咕咚”一声头一歪,靠在了吴纠的肩头上。

    吴纠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召忽喝高了,召忽的酒品也十分不好,而且不胜酒力,容易喝高。

    他喝高了,靠着吴纠,瘪着嘴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吴纠一边烧烤,一边将佐料撒上去,说:“召师傅可有心事?”

    召忽口齿不怎么伶俐的说:“心事儿?不不……没有,公子何出此言呢?”

    吴纠笑了笑,说:“那召师傅怎么借酒消愁呢?这可不是什么好法子,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召忽嘿嘿笑了一声,说:“真没有。”

    吴纠也就不再问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召忽就抓着他的袖子,竟然要擦鼻涕了,吴纠这回真是吓了一跳,毕竟他是有洁癖的人,召忽这动作太吓人了,对吴纠的威胁力是极大的。

    吴纠赶紧退开一点儿,说:“召师傅,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召忽“咕咚”一声,没了支架,就倒在地上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空酒坛子,一脸控诉的说:“都怪那个大牙,他……他这几天也不知发什么疯,看都不看我一眼,虽说如今我与他是平级了,没比他高一头,但这大牙也不需要这般势力,竟然都不与我说话了,改为天天攀着公子速去了。哼!枉费我以为他是好人,他便是个势利小人!小人……”

    吴纠一头雾水,随即才听懂了,大牙说的一定是东郭牙东郭师傅了,而公子速自然是齐侯新收的义子,吴纠那二十多岁的大侄子石速了。

    石速也跟着他们一同返回齐国,说实话,这石速身材高大,长相硬朗英俊,虽然话很少,但是是个非常善良的人,虽然不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看得出来因为常年做苦工,也是个心思细腻,替别人着想的人。

    石速这种人,话不多,性格又好,肯定很多人都喜欢和他搞好关系,又因为石速是个新来的,又是齐侯的义子,很多人不敢搭理他,东郭牙便主动帮助了石速几次,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比较好起来,经常能看到东郭牙和石速在说话。

    吴纠心想,这是好事儿啊,东郭牙比较亲和,让石速快速融入集体,结果召忽怎么一脸酸不溜丢的样子?

    吴纠蹲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召忽,戳了戳召忽红彤彤的脸颊,说:“召师傅,你要是吃醋了,想要东郭师傅多跟你说说话,你便直接跟东郭师傅说啊。”

    吴纠说的吃醋,其实并非那个意思,而是很正统的朋友之情,结果召忽脸上“当!”一下就通红了,变得酡红一片,瞪大眼了眼睛,说:“没有!我……我没有吃醋,公子你别瞎说!”

    吴纠吓了一跳,不知召忽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召忽则惊吓过度,一把抱住了吴纠的脖颈,树懒一样挂在吴纠身上,说:“公子,忽是仰慕公子的……”

    吴纠一听,召忽撒酒疯了,赶紧拍着他后背,哄着说:“是是,召师傅文武双全,纠也十分仰慕召师傅。”

    吴纠搂着召忽,召忽搂着吴纠,两个人互相仰慕这一幕,正好被旁边的齐侯给看见,齐侯用小匕首“哆!”一声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