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里面应声,赶紧退开大殿门,几乎用喊的,说:“小臣叩见天子!齐国国君与公子在殿外等候,请求拜见天子辞行!”
胡齐刚要发怒,结果就看到了站在殿外的齐侯和吴纠,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刚刚还一脸暴跳如雷的怒容,如今一袭白的发青。
何止是他一个人脸白,旁边的谭国公子恨不得胡子都给吓白了,两个人激动的在里面怒吼,外面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只见齐侯那笑眯眯的表情,没听见才有鬼了。
其实齐侯心中也是火气很大,想他一辈子尊王,虽不能说的确没有异心,的确想过要成为霸王,而不是霸主,但是最后齐侯也没有称王,反而帮助周朝退掉了西面的戎人,北面的狄人,还让雄霸一时的楚王不敢进犯周朝威严,结果在周天子眼里,自己不过是眼中钉和肉中刺罢了。
齐侯只是冷冷一笑,吴纠见这场面有些冷淡,便轻笑了一声,一脸云淡风情的说:“齐国特使纠拜见天子,拜见国婿爷。”
胡齐与谭国公子,本身煞白的脸色,瞬间变了,又都变成了红色的,胡齐是给气的,国婿爷?!
当然了,谭国公子的确是国婿,毕竟他是要娶胡齐的妹妹的国婿,只不过这事儿胡齐并不想承认,吴纠偏偏这个时候恭恭敬敬,面带微笑的挑起来。
瞬间便把这矛头指向了胡齐和谭国公子。
谭国公子脸色也红了,但不是害羞的,而是兴奋的,一听到这个称谓,谭国公子就觉得很兴奋,一来能娶美娇娘,二来还能和周朝天子攀上关系,国婿多厉害。
胡齐脸色很难看的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谭国公子,气的脸皮直痉挛,说:“你先下去。”
谭国公子不知胡齐怎么如此喜怒无常,赶紧就退下去了。
胡齐见齐侯脸色冷冷的,带着一种哂笑,赶紧笑着先打招呼说:“齐公,几日不见,齐公越发的有气色了。”
齐侯这才冷冷的抬手,大约做了个样子,说:“天子也越发有威严了。”
因为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所以胡齐很尴尬,齐侯不买他账,吴纠在中间调和了一把,开口闭口都是“国婿”,最后成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国婿这个词身上,胡齐听到这个词就气愤难当,倒不是因为自己妹妹插在一坨牛粪上了,而是因为王女都是联姻的手段,好端端的一个手段,结果打折在谭国这么个小屁国家上,岂不是气愤么?
两个人没有在王宫里呆多长时间,很快就辞行回驿馆里,今日中午用过午膳,齐国的队伍便即出发。
吴纠早早用了午膳,休息了一会儿,免得上车之后给摇吐了,然后换了件轻便的衣裳,就准备出发回齐国去了。
说实在的,在齐国里还轻松一些,总比在洛师要跟旁人斗智斗勇的强,自然也比在卫国被人软禁的强。
而且吴纠这么兴致勃勃的回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在临淄城里还开了小饭馆儿,也不知倒闭了没有……
齐国出发的队伍很快在驿馆前铿锵列队,结果正巧了,正好遇到了鲁国的队伍,公子庆父也准备启程出发了,昨日正好和胡齐请辞,今日出发,两个队伍撞在一起,而且要行走的方向也是一致的,驿馆前面儿的地盘似乎不太够大了。
齐侯和吴纠从驿馆里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公子庆父一身华丽的衣袍,正好跟他们撞上了。
齐侯则是一脸笑眯眯的抱拳说:“鲁国公子,幸会啊,这也是要回程了?”
公子庆父脸上还有包,他那个蛰的蜜蜂包比较瓷实,虽然消肿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在脸上挂了幌子,很明显。
庆父看到齐侯便心生不快,自然是因为齐侯逼着天子胡齐,让鲁国割地盘的事情。
齐侯想要鲁国的遂邑,竟然还用天子的名字,名正言顺的割地,反而不叫侵略,天子为了让鲁国背王姬黑锅,也同意了,庆父如何能高兴的了?分明被齐国借着天子的手,扇了一个大嘴巴。
庆父大约抱拳说:“齐公,是啊,这就启程了。”
齐侯不嫌他冷淡,淡淡的笑着说:“正巧,孤与鲁国公子还是同路,不如同行?也好在路上磋商磋商割地的会盟事宜?”
庆父一听,险些被齐侯给气死了,脸上的胡子都要炸起来了,齐侯也只是说说,怎么可能让鲁国人跟他们同行,说罢了,便哈哈一笑,说:“孤与鲁公子逗着顽的,公子何必当真?割地的会盟,还要过些日子再提……这便与鲁公子辞行了,很快还会再会,有礼了!”
他说着,一甩黑色的袖袍,当即蹬上车马去了。
庆父被齐侯这口气气的险些背过气去,站在车马下面喘粗气,看着齐侯蹬上车子,被车帘子阻隔了,再也看不到。
吴纠发现,齐侯其实是个死毒舌,而且还有一些傲娇成分在里面,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强国的国君,也是能理解的。
吴纠旁观了齐侯毒舌庆父的一幕,刚要默默的上马车,结果却被“啪!”一声,被人拽住了手腕。
吴纠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去看,这个时候,一旁骑在马上的召忽和公孙隰朋也看到了,庆父竟然突然冲过来抓住了吴纠,当即厉声喝道:“鲁公子这是作何?快些放开公子!”
庆父抓着吴纠的手腕,将人一拽,狠狠地拽了过来,一脸色的狠相,吴纠吓了一跳,但是庆父身材高大,那模样凶狠,吴纠根本无法挣脱,眯着眼睛说:“鲁公子这是做什么?”
齐侯在车马里,没想到庆父会狗急跳墙,毕竟这可是天子脚下的洛师,还是驿馆门口。
“哗啦!”一声掀开车帘子,厉声说:“鲁公子意欲何为啊?”
庆父笑了一声,说:“齐公放心,庆父与公子纠,乃是老相识了,许久未见,说两句悄悄话儿罢了,是吗?”
吴纠不知庆父要和自己说什么,但是他不放开自己,还是像钳子一般箍着,就见庆父突然低下头来,附在吴纠耳边,低声说话。
庆父的声音带着哂笑和威胁,说:“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答应鲁公的事情!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动手?我警告你,若是腊祭过后,齐侯还没有死,死的便是你,鲁公还会将你的身份公诸天下了!”
庆父说着,一把甩开吴纠的手,吴纠被推的后退好几步,召忽赶紧翻身下马,将吴纠接在怀里,着急的说:“公子,没事儿罢?”
吴纠捂着自己的手腕,眯着眼睛,心里“砰砰”的跳,庆父说的那几句话,险些吓到了吴纠,听庆父的言外之意,吴纠显然和鲁公做了什么交易,而且这个交易竟然是杀了齐侯,若是不成功,鲁公也知道公子纠并非齐国血统这件事儿,便要公诸天下人知道。
也是这样,毕竟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国国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