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长安哥哥！我求求你们了！”

    “小如！你先下去，看看下面有没有警察！快去啊！”七哥大声的叫嚷着。

    小如一愣，然后转身跑到楼梯间立马下楼，可是很快，在楼梯转角，七哥看不见的地方，小如很快就被警察控制住了。

    七哥见妹妹迟迟没有回应，知道应该是被警察抓了去，心里的火再次发了上来，“冉长安，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七哥一个胳膊勒着宋离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的枪猛地对准了对面的冉长安，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冉长安朝着那把枪扑了过去，七哥在开枪的同时也要闪身避开冉长安，一个趔趄，另一只勒着宋离的手就松了劲儿，宋离一把推开了七哥，朝着大楼里面跑去，却也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再转身，冉长安和七哥扭打在了一块儿，宋离看得很清楚，那是血，那是从长安身体里喷出来的血！

    七哥一脚踹开早已满身疮痍的冉长安，再次拿到了掉在地上的□□，他瞄准了长安，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又转而瞄准了宋离。

    宋离趴在地上不敢再往前，她看着长安的血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内心所有的着急、恐惧以及担忧在此刻都成了煎熬。

    长安侧躺在地上，看着宋离，嘴唇一张一合的，然后笑笑，宋离看得懂他在说什么。

    “生而为人，对不起”。

    宋离看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然后拼了命的摇着头。

    记忆里的那个夏天总是炙热，一身校服的冉长安骑着单车带着宋离。

    “长安，你说宋离没了长安会怎样？”宋离坐在车后面，怀里抱着冉长安的书包，一只手里攥着冉长安买给自己的一大枝海芋，另一只手里拿着冉长安吃了一口的雪糕。

    长安迎着风，向前骑，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洒在两张年轻的脸上，“宋离可以没有长安，可是长安不能没有宋离。”

    坠落。

    宋离趴在那里，看着长安微笑着和自己道别，然后拼尽全力朝着七哥和枪口扑去，枪响，翻滚，最后两个纠缠的生命就这样沿着既定的轨迹从十一楼坠落。

    小如尖叫着，哭喊着，看着她最爱的两个人就这么蓦然消失。

    宋离的眼泪忽然不再往下掉，她撑着地面，摇晃的站了起来，朝着十一楼的边缘走去，嘴里念念不忘的是长安。

    身后冲上来的武警拦下了宋离，她的身体在向后一点一点的瘫软下去，一颗心，随着冉长安，坠落，坠落，无限坠落。

    苏北抱着宋离，心口忽然揪着疼，他抱起宋离，乘电梯下了楼，接过医护人员送来的毯子，盖在破碎的宋离身上，送进了急救车。

    第10章 第十章

    宋离妈妈接到电话的时候仍然是不敢相信，她打给韩筱陌，让她陪着自己一起过去。

    宋离躺着，一直没醒，天有些黑的时候，陈曦赶来了，一身的夜风，却在病房门口被韩筱陌拦了下来。

    “她怎么样？”陈曦在忍，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韩筱陌低着头，一双眼望穿了走廊尽头的玻璃窗，“谁告诉你的，屈燃？你不是跟你哥出国了吗？”

    “宋离怎么样了？”陈曦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陈曦，能救宋离的人，死了。你对她，什么也不是。”韩筱陌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陈曦一把推开面前的韩筱陌，径直走到了房门口。

    病房里，宋离妈妈坐在床边，拉着宋离的手，已经好几个小时了，陈曦忽然停住了脚步，他隔着玻璃看了良久，然后退到身后的一面墙，深深的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捂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宋离妈妈出来了，韩筱陌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回了医院。她和陈曦两个人谁也没有进去，就在医院的走廊里，挨到了天亮。

    七点多的时候，韩筱陌从洗手间洗漱出来，一推开门就傻了，转身使劲摇醒了靠着墙闭眼睡觉的陈曦，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宋离，没了。

    韩筱陌没敢给宋离妈妈打电话，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却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陈曦想了想，问韩筱陌，“昨天出事的地方是哪儿？”

    韩筱陌愣了一下，不安的表情布满一张脸，“不会......吧，她应该不会的......”

    “什么会不会，那我问你，现在要去哪儿找她？！”陈曦怒斥一声，韩筱陌还是乖乖的跟司机说了那个废弃的工地。

    下了车，两个人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还是没人，然后陈曦手机响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冉长安坠落的十一层，半天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他还是抬头看着，就好像能看到昨天的宋离，还有昨天的冉长安。良久，他喊了一声韩筱陌，两个人又上了出租车。

    宋离是半夜里醒过来的，她睁着眼，看着房顶，没说话，也没叫人，眼角却一直往下掉泪，左边的枕头湿了，宋离就把头转到右边，然后右边的枕头也湿了，她干脆就把头平躺着，眼泪从两个眼角一起往下掉。就这样，又挨过了一个日出，房间外传来韩筱陌起身离开的声音，宋离坐了起来，拔掉了针头，穿上鞋就推门出去了，看见门口陈曦的时候，宋离一愣，可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一个人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打了一个电话。

    从市区过去将近一个多小时，天气很热，可面前的那群人还是一身的黑色西装。

    冉长安的尸体昨天晚上就被人领走了，凌晨的时候在殡仪馆火化，没做任何的哀悼和停留，墓碑上是冉长安年轻的脸，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是高中学生证上的照片，因为他们找不到他其他的照片。

    五六个黑色西装安静的站在一个人身后，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敢说话。

    徐盛接到警方的通知后第一时间就从美国赶了回来，长时间的飞行加上落地之后的忙碌，使得现在的徐盛感到异常的疲惫。

    宋离进了陵园一直在找，可还好，长安带自己来过一次，是见长安的妈妈。宋离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大概的方向，果然，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那里。

    “徐盛，你满意了？！”宋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徐盛听到。

    徐盛站在墓碑前，低头，笑了笑，然后摘下墨镜，转身，身后那五六个人自然的散开。他摆摆手，一个黑色西装将几大朵海芋放在了长安的墓前，然后徐盛朝宋离走了过去。

    “宋离，如果没有冉长安，你以为你能跟我说得上话？”徐盛低头，以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宋离。

    宋离深吸一口气，双手气得紧握成拳，她告诉自己眼泪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掉，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徐盛，你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徐盛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