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挟你,你敢揭我的底,我就去揭你岳父楚尚书的底……”
寇凛忽然兴奋起来:“那老狐狸有什么底?您快告诉我,我去揭!我入赘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赶紧气死他,好继承他的家产!”
虞康安嘴角抽了抽,知道他这人不要脸,没想到不要脸到这地步,转身继续朝浓雾中走:“你莫要在逼我了,此事我尚不确定,所以不便告知。寇指挥使先前在京城帮了我女儿,清儿在信中着实将你夸赞了一番,我也对你有所改观,你若真如清儿信中所说,关于我是否与海盗勾结,谋取私利,应自有判断……”
“虞总兵,您孤身涉险是为了调查段冲吧。”
寇凛没有跟上他的脚步,扯动肩带,挪了挪位置,随后抱臂站在原地,看着虞康安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听到“段冲”两个字时猛地一滞,不由自得一笑,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又猜对了。
“当年您被海盗掳走的大儿子根本没有死,还被金老板培养成为海盗。啧,真是难以想象,您虞家满门忠烈,竟出了个恶贯满盈的恶贼,此事若揭出去,比任何事情都严重,凭借段冲在沿海‘盖世无双’的悍匪名号,轻而易举就能毁掉您虞家九代人拿热血和头颅挣来的名望,难怪虞总兵死都不肯松口。”
虞康安再度转身,这次看向寇凛的目光中隐隐藏着杀机。
寇凛是真有点怕的,所以才将兵器匣挪到了趁手的位置。他打不过虞康安,可能被他杀死灭口,还能将锅甩给金鸩。
虞康安拳头紧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依然是猜的。”寇凛笑着道,“段冲的年纪与您那大儿子差不多,而且虞清在向我形容段冲有多强悍时,拿虞越来举例子,说虞越连续两次败在段冲手上,两次都是两条胳膊被扯脱臼。”
“那又如何?”
“我就随便问了问情况,虞越第一次被段冲扯胳膊时,您不在营地,回来时他已经好了,您责备他莽撞将他吊起来打了一顿。第二次,也就是半年前,虞越又被段冲将胳膊扯脱臼,当他逃回营地里是您给接上的,旋即您就带兵出海前往段冲出没之地去替儿子报仇。虞越这两次被打,您处理的差距有些大,实在反常。”
虞康安冷脸不语,这个传闻中的断案高手果然厉害。
寇凛觉得这事有意思极了:“您不是去替儿子报仇,而是看出了段冲扯手臂的手法……”
他一边说话,一边防备着虞康安出手杀他灭口,后知后觉发现这林地间的浓雾越来越稀薄。
虞康安自然也发现了,与他一样全神戒备。
只见雾气散去,前方竟如海市蜃楼般出现了一座高耸城墙。
城楼上数百人持着火|枪瞄准他们。
“金鸩!”虞康安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穿的花里胡哨的金鸩。
寇凛也看到了他,楚谣说他儒雅?挂一身宝石,怎么看都像一个爱显摆的暴发户。
金鸩居高临下看向虞康安:“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潜进来了?老子只是懒得搭理你,滚回你的岸上去!”
虞康安怒道:“你为何要藏着他,为何不告诉我他还活着?!”人太多,他不敢题名道姓,“你、你竟还将他培养成……我当你是近些年来才开始利欲熏心,没想到你从前就是个卑鄙小人!”
金鸩冷笑一声,看向寇凛:“上来!”
虞康安怒指他,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我自问从前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虞家!”
金鸩依然只顾着和寇凛说话:“你还站着看什么热闹?”
寇凛笑道:“这热闹有趣,本官很有兴趣。”
金鸩呵呵道:“你自己的女人都快没命了,你还有空看别人的热闹?”
寇凛听罢一怔,待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阴沉骇人的程度不输虞康安,立刻纵身飞向了城楼。
虞康安想要追出来,却被山楼上的火器逼退回去。
“金鸩,你给我站住!”
“金鸩!”
金鸩理都不理会他:“开阵!他若闯进来了,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是,金爷!”
寇凛上城之后,落在金鸩面前质问道:“你将本官的夫人如何了!”
金鸩示意他稍安勿躁:“她没事,我就想问问你,可知道一些阿谣也不知的内情。”
“什么内情。”
“关于楚箫的晕血症。”金鸩道,“阿谣说是因为心生恐惧,可我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效果不佳……”
寇凛听他解释完,得知楚谣问题不大,松了口气:“应该还和我岳父当年的选择有关,楚箫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谣谣……”
听寇凛讲诉楚箫的反叛,金鸩愣住。
寇凛注视他的反应,和老狐狸不相上下,不形于色。
过了一会儿,金鸩叹气:“看来阿箫并不是越来越懦弱,他是因为疼爱阿谣,和对阿谣的愧疚心一直在退让,才令阿谣的意识越来越强势,轻而易举就能通过双生反应来影响他,压制他。”
寇凛若有所思:“那问题在谣谣身上?”
“还是阿箫自己的问题。”金鸩沉吟道,“我忘了问阿谣,阿箫不曾定亲,可有心上人?”
“没有吧。”寇凛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倒是有个与他很相熟的女人,感情不一般。”
金鸩立刻接道:“虞康安的大女儿,虞清?”
寇凛猜着他是知道的,他与虞康安决裂时,虞清好几岁了:“恩,楚箫是虞清的心上人,不过楚箫这个二愣子喜不喜欢她,本官就不清楚了。”
听见“二愣子”这三个字,再想想他先前将楚箫踹下水,金鸩微微一垂眼,招手喊了个护从:“冲儿回来了没有?”
那护从为难道:“金爷,这倭人好抓,但没剃头的倭人数量少,冲爷找起来不太容易。”
金鸩点点头,背过寇凛附耳道:“放信鹰给他,先不忙着抓倭人,去把虞清抓回来。”
“是!”护从得令离开。
金鸩觑了寇凛一眼:“寇指挥使,请随我上山。”
“请。”寇凛挺直腰板跟着走,他可是两次都没对金面旗弯腰之人,底气硬得很。
两人从北门往山脚下走,那里有一处以玉石堆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