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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又问:“寇凛呢?”

    “找地方散心去了吧。”谢从琰偏了偏脸,瞧她担忧的模样,安慰道,“放心,他可是姐夫和袁首辅联手都斗不倒的人,虽不结党,却也是个政客。挫折大小,对他们而言无非是多缓一缓和少缓一缓的差别。”

    楚谣点头:“但愿如此吧。”

    谢从琰又道:“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与他求个情。”

    楚谣看向他:“求情?”

    谢从琰道:“他准备诛了贺兰家满门。这还是轻的,找个理由,上报给圣上诛个九族也不是难事。”

    楚谣一怔。

    谢从琰道:“寇璇随便处置,不开心的话贺兰哲和贺兰茵一起杀了。但在案子上,贺兰家其他人并无大错,满门几百条命,寇凛这和滥杀无辜并无差别。当然,他滥杀无辜不是头一回,更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但贺兰老爷子对我母亲有恩,难得不来找我邀功,正是怕给子孙惹祸上身。寻根究底,贺兰世家之所以会有这一劫,也和老爷子当年多管闲事有关。”

    “我明白。”楚谣心里都懂。

    但她害怕自己劝不住寇凛,原本因为被算计,他就犹豫着是否将贺兰氏抄家,更何况如今闹出这等变故。

    寇凛亦正亦邪的思想,估摸着已经更偏向于“邪”的一方了。

    “谁?”谢从琰目光一厉,冷视侧窗。

    “哒哒哒。”稍后,侧窗有节奏的被叩了叩。

    “是寇凛指派来保护我的暗卫。”楚谣起身走到侧窗边,“小河?”

    小河的声音:“夫人,大人回来了。”

    心头全无丈夫归家的喜悦感,楚谣竟倏地紧张起来。

    ~

    谢从琰不住百户所,去了客栈。

    楚谣回到衙门后院,院内几个房间还都亮着灯。这几日的风风雨雨,楚箫他们全然不知。

    寇凛总往贺兰家跑,楚谣也告诉楚箫他是查那七个木偶。

    暂缓去往福建,他闲来无事每晚看书到子时,袁少谨见他不熄灯,自然也跟着熬夜苦读。

    至于柳言白,楚谣不太清楚他终日不出门,在房间里都做些什么。

    此时,她房中也亮着灯。

    不曾上闩,脚步一深一浅,她忐忑不安的推门入内,见到寇凛半躺在藤椅上。

    他极是喜欢这类可以微微摇动的藤椅,若在一处多住两日,必让手下去买一把回来。

    铺上厚厚一层绒毯,一半拿来垫背,一半拿来当毯子裹身。

    天气暖和时搬去院中躺着晒太阳,下雪了就搬回廊下观赏雪景,但多半躺下几个弹指便睡着了。

    楚谣悄无声息的关好门,扶着腿走去他身畔。

    他紧阖双眼,但她知道他是醒着的。

    正犹豫着是否开口时,他蓦地抬起手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栽趴在他身上。

    突然增加的重量,使得藤椅前后摇晃了下。

    她半边微凉的侧脸贴在他温热的脖颈处,身体似蚕蠕动,调整着姿势,令两人都能轻松一些的姿势。

    听见寇凛在头顶上道:“你是怎样发现异常的?”

    楚谣知道他问的是“寇璇”,将自己怀疑的理由说了一遍。

    她话音落了许久,寇凛问:“你为何不告诉我?自认了解我,觉得我不会相信,反而会责备你?”

    楚谣没有吭声。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是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糊涂之人?”身体很放松,寇凛的声音却有些冷意,“我当局者迷,而你瞧出了端倪,可以先派小江的师兄回京城询问谢从琰,能否将他的秘密透露给我,随后再与我说你怀疑她是徐家人的理由,你认为我真会置之不理?”

    楚谣依然不说话。

    寇凛冷冷一笑:“但你一声不吭,直接喊了谢从琰从京城跑来洛阳将我狠狠羞辱一通,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令我狼狈不堪。让本该由我私下里去查证、去解决的家事,闹成这般难堪的局面,你认为你做的对不对?”

    楚谣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有欠考虑了。”

    “你并非有欠考虑,你是经过了好一番深思熟虑。”寇凛将她搂在胸前,毯子一掀一落,盖住两人,“你想趁着此事激怒我,让我对你生出恼意,再狠狠一棍子打醒我,让我失去‘姐姐’这个精神支柱之时,对你充满自责……”

    楚谣咬了咬唇:“我……”

    “你这样的心思,和我救你爹时,假意自残来博取他的感激有何区别?这就是你说的家人之间无需算计?”寇凛重新闭上了眼睛,语气慢慢缓了下来,“你总在我面前言听计从,费尽心思的讨好我,若不闹这一场,我几乎忘记,你是险些成为本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女人,不是温室里娇弱的需要呵护的牡丹。”

    对于他的指控,楚谣无法反驳,她的确是存着私心的,她从未否认过。

    第一个原因是她厌恶寇璇,想为自己出口气。

    自小到大,从没有哪个女人这般给自己脸色看过,即使皇后碍着她父亲的面子,也对她和颜悦色。

    若那女人真是寇凛的姐姐,或者一心向着寇凛,她能忍则忍。可真实情况恰好相反,让她如何忍的下去?

    至于第二个原因,正如寇凛所说,她再谋他的心。

    她与他之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完全建立在她的“善解人意”之上。她深知,这是寇凛会选择她作伴的原因。

    少年夫妻老来伴,寇凛常常爱用“伴”这个字,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他年纪并不算大,但饱经风霜,早已没有少年心性,精明睿智的足与她父亲以及袁首辅比肩。

    楚谣唯有摸着他的性子慢慢走,试图走进他心里去,一步也不敢行差踏错。

    她爱这个仿佛被诅咒了的孤单男人,越了解越是爱。她想给他温暖,可若连靠近都无法靠近,那一切皆是空谈。

    夫妻之间感情的算计,她认为不是算计。

    但她明白,自己此番踩到了寇凛的底线,不得不解释道:“我是算计了你,但我与旁人算计你的初衷不同……”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这令最恨被人算计的我,一时都不知该气恼还是该愉悦。”寇凛牵动唇角,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