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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1
    入了楚谣耳中,别是一番滋味。

    寇璇见她不语,自顾自地道:“我也听说,弟妹幼年丧母,因为左腿残疾,平素都不怎么出门。令尊没续弦也没妾室,你连个姐妹也没有?”

    楚谣终于点头:“是的。”

    寇璇惋惜:“似弟妹这般蜜罐里泡大的世家小姐,多半不谙世事,天真懵懂,阿凛选择入赘,怕也是认为你这朵娇贵的牡丹,离了家会水土不服吧。”

    楚谣微微垂眼,她能感觉到,寇璇似乎对她颇有敌意。

    她在心里估揣着,寇璇年长寇凛将近二十岁,说是姐姐,其实和母亲差不多,见“儿子”竟然入赘,所以才敌视她?

    楚谣忍着,不与她计较。

    彩云易散,人心易变,可不管她如今变成什么模样,没有她就没有寇凛,这是不能抹杀的事实。

    楚谣想,寇璇央着贺兰哲寻人,若寻回来的弟弟是个落魄之人,她一定对他疼爱有加,但谁也想不到……

    寇凛念着她的恩情,楚谣同样念着。先前就一直想着,若是找到她,一定要好生报答。

    岂料寇璇得寸进尺:“咱们都是女人,说起来,我那弟弟正值壮年,又是悍将,体格非寻常人可比,弟妹这娇弱的身子骨,可受得住?”

    楚谣何曾与人直接讨论这些,硬着头皮道:“还好。”

    寇璇又叹了口气:“弟妹,姐姐是过来人,这女人啊,只凭美貌是留不住男人的……”

    她后面说的一长串,楚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无非是说她若长久令丈夫得不到满足,夫妻失和是迟早的事儿,不如早作打算。

    这个打算,自然是为夫纳妾来减轻“负担”。

    楚谣微微皱眉,寇凛说的没错,寇璇的确有些“小人得志”,这样下去,贺兰家在外做事将不知节制,迟早连累寇凛。

    “险些忘记,姐姐送了礼,我却尚未敬茶。”楚谣打断了她,顺手倒了杯茶。

    撑着椅子起身时,她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弟妹小心些。”寇璇忙去搀扶。

    楚谣不理会她,并不起身,低头清理着身上的茶叶:“姐姐,你说我若是现在叫喊一声,夫君进来瞧见这一幕,他会怎么想?”

    寇璇微愕,收起笑容,冷笑道:“这种小手段,阿凛岂会看不出来?”

    楚谣倏然抬头,收起先前的软弱,笑容更冷:“手段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就变脸了?寇璇有意思的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楚谣慢慢道:“我想说一只兔子受伤,旁边站着的狼即使什么也没做,一样会被扣上恶人的帽子。如今我在夫君眼里,就是这样一只小白兔,姐姐从前也是,但现在不是了。你看,夫君一直不愿带我来见你,不就是怕你会欺负我么?”

    寇璇眯起眼睛,她倒是小瞧了这千金小姐:“好啊,那你将他喊进来,我倒看看他能怎么着。吃着我的奶长大,我也想看他会不会忘恩负义。”

    楚谣却自己站起身来,抚掉身上的茶叶,重新落座,端的是一派高贵,好笑道:“我和姐姐斗什么,我指的是贺兰茵,若给我夫君做妾,我保证她在我手下活不到明年今日。”

    “你凭什么?”寇璇忽地笑了,“就凭你这点阴谋诡计?”

    “唯有势均力敌,或是敌强我弱时,才会使用到阴谋算计,你们……也配?”楚谣学着寇凛平素取笑敌手时啧啧嘴的模样,“你何时见过虎狼与狡兔斗计?即使狡兔三窟,也无非是在虎狼爪下战战兢兢求个生存罢了。”

    寇璇转头冷冷看她:“亏我弟弟说你温柔娴静,世间少有,他从没见过你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吧?”

    “盛气凌人?”楚谣微勾唇角,“那是姐姐在商户之家待久了,见识浅了,我不过实话实说。”

    “你……!”

    “我山东楚氏历经几朝数百年,声名显赫。我父亲贵为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清流之表率,门生遍朝野。我舅舅战时曾任山西总兵,如今掌管着京畿重地三大营,是圣上心中下一任中军大都督的不二人选。再说我二叔父任职陕西布政使,三叔父则是湖广左参政,还有族中其他一些叔伯父、堂表兄、姑丈姨丈的,全散在各省各部身居要职,混的最差的也是个从五品的知州。”

    楚谣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语气淡淡若清风,“我楚家是买不起这么昂贵的镯子,可想让人跪着献上自己的家传宝易如反掌。你区区一个商户妇人,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来得罪我?”

    ☆、援兵

    寇璇似乎在暗暗咬牙, 唇线崩的极不自然, 许久才道:“你在恐吓我?”

    楚谣不答反问:“是你弟弟给你的胆子?”

    寇璇冷哼:“他难道给不起?”

    楚谣轻睨着她:“你除却低估我, 还高看了你弟弟。他敢轻易扳倒洛王, 皆因洛王只是一位闲散王爷,手中并无实权。你让他以同样的手段去扳一扳我父亲试试?看他会不会被群起而攻之?而我父亲即使斗不倒他,将你满门抄斩轻而易举, 他能做的,无非是等待时机为你报仇罢了。”

    寇璇冷笑道:“只不过纳一房妾室, 说的如此严重, 你真当我没有见识?”

    “你的确没见识, 就是如此严重,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既入赘我楚家,已然失去了纳妾的资格。而我这蜜罐子里娇养出来的牡丹, 岂会允许身畔生出杂草?”楚谣平铺直叙,语气淡淡, 毫无感情色彩, “我对他的一切包容,都建立在我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之上, 若这种关系遭到破坏,我的日子难过, 谁也休想好过。”

    寇璇似被她平静中透出的冷厉给吓到了, 抿着唇不语。

    厅内安静下来, 楚谣稳稳坐在椅子上, 心里想着几处疑惑,犹豫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探探她的口风。

    思索良久,还是放弃了。

    从茶盘里取了个新杯子,重新满上,楚谣站起身敬茶:“我劝姐姐不妨将眼界放宽阔一些,稍稍退一步,我楚家便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亲戚。仗着夫君的臭名昭著,容易办事却也容易得罪人,往后在我楚家的人脉关照下闷声发财,难道不好?”

    *

    下了贺兰家的大船,回到小船上,寇凛问道:“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没事。”楚谣道,“是我给姐姐敬茶时不小心洒上的。”

    “她难为你了?”寇凛的眉头立刻皱起。

    “没有,还送了我一个见面礼。”楚谣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恐吓了寇璇,即使是为了寇凛着想,即使寇凛让她别忍着,她也绝不承认。

    他交代她不必忍耐,是他身为丈夫的本分,而她若当了真,不敬他所敬,那就丢了为人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