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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仿佛在逗我笑 作者:香皂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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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霍尔拉老头在他的自传里这么写道:“有人问我:你在是你之前是什么?对此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没人知道。从逻辑上我只能这么回答。”

    于是我坐在他身旁,开始谈论霍尔拉,谈论那些我从来都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思考的无解难题。说实在的,当知道不止你一个人在被《霍尔拉十问》诘问得整晚睡不好觉时,那种孤独感一下子缓解了——孤独感啊,原来是这样。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孤身一人。

    他真的不像个九岁的孩子——实际上,他对那些问题的见解时常让我瞠目结舌,不得不承认原来还有这样的解法,惊讶与他的思路的同时惭愧于自己的愚昧无知。和他说话胜过看一千本庸俗短见的评论作品——他们太老了,没办法像安德烈那样,对生命的初始与真谛唾手可得。

    儿子,或许你曾听过别人叫我“当代的萨拉拉”,这个称号只是个出版商的炒作而已,别当真。但如果有人管他叫做“当代的霍尔拉”,那恐怕连霍尔拉老头自己都要从棺材中坐起来鼓掌。

    起初,他还有一些腼腆,但随着讨论的深入,他的话越来越长,声音越来越大,我们耳赤面红地吵了起来,吵到后来书架上陈年的厚灰都被震落下来,落在我们的肩上、发上、嘴巴里、眼睛里……到最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突然停止话头,指着对方灰头土脸的模样捧腹大笑。

    “该死。”我说,“一百年后一定会有一个图书馆专门研究你这混蛋思想的书。”

    “不要说脏话嘛。”安德烈低着头,抠着地板缝小声说。不再开口争论时,他看起来又像是个九岁的孩子了。

    “鬼才听你的,兔崽子。”

    但是,我真的因此三个月内没说一句脏话。见了鬼了。你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他能说服一切——尤其是我。我觉得这一定又是报应:多年以来我对所有试图干涉我行为的东西不屑一顾,对一切人和物颐气指使,从未听过任何一个人的话。现在我得听了。

    抱歉,说好了要跟你讲讲维克多,却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谈论你的父亲。这是老毛病了。还记得郊外木屋中的那段时间,你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我和放假回来的维克多坐在火炉边的躺椅上,从军国大事谈到你父亲、从生活琐事谈到你父亲、从一切谈到你父亲。就在那时我从维克多发亮的眼睛中读出他对安德烈的心意有多深。

    但这是我惟一一件,不能用迁就来弥补他的事。说实话吧,如果你让我选……安德烈和维克多,只能活下来一个,我绝不会犹豫很久。我甚至还想——见鬼,要是从小跟我玩到大的是安德烈该多好啊。维克多……他确实不错,但我实在不满意他对知识的态度、对文学的态度。

    但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后知后觉了多少年。那时的我连一个无人不知的道理也没有弄明白,就自以为是个哲学爱好者了——那就是:一个人对爱与美、对生命真谛的了解,不能看他是否能对《霍尔拉全集》夸夸而谈。

    维克多远胜于我。

    不过还是暂时回到我们叙述中断的地方吧。从那天以后,我不再纠结于安德远远把我甩在后面的成绩,从此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万年第二。我心悦诚服地佩服他的才华。

    “才华”!或许用这个词来来形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有些奇怪,但事实如此。

    维克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我并没有在意他是否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我眼中只能容得下安德。每天都处在神游状态,常常从课堂的寂静中一跃而起,像疯子一样大笑着冲出去,闯入他的教室,向他语无伦次地诉说着某一瞬间的彻悟。

    有时他笑笑说:“没错,梅。我也是这么想的。”

    每当此刻我就无比沮丧,但也会因为他批评的含蓄而不那么难过。

    有时他双眼发亮:“梅琳达!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这就是我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刻。

    终于有一天,维克多在图书馆的大门前拦住我。他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可真蠢。他说:“梅琳达,我们得谈谈。”

    “随便。”我翻了翻白眼,推了他一把,“快让开,我还有事呢。”

    “你听我说!”

    维克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望。

    我被吓了一跳,真得停了下来,但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说话。我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啊。”

    维克多盯着我,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指节发白,他数次欲言又止,随后,转身离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做,艾吉。所以,我明白了。

    于是我追了上去,气喘吁吁,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喂,维克多,知道么?我有个新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

    他停下脚步。我知道我又赢了。

    可恶。这个蠢货就应该在那天给我一拳然后跟我绝交的。我对待他就像个混蛋,他应该给我个教训,而不是像那时那样纵容我变本加厉下去。

    他本该跟我绝交的。这样后来那样的事就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了。

    那样的事……他是那么高傲的人,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还记得小时候,他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新贵家孩子堵在角落,他们挥着拳头,逼迫他跪下。

    维克多昂着头,不屑一顾,“放屁!”

    他们把他揍了一顿。从头到尾他都没停止反抗,哪怕他明知道七岁对五个十几岁的恶棍丝毫没有胜算,但他仍然挥舞着拳头,告诉那些对他拳打脚踢的人说:“图诺家没有孬种!”

    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我被扯着后领子提到他面前。

    “跪下。”他们重复道。

    维克多跪下了。

    而我一言不发。

    儿子啊儿子,失望吧。你的妈妈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利用朋友的友谊达到自己卑劣的目的,在平时叫嚣得最为嚣张,在危险面前却永远保持缄默。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自以为洞若观火地利用着所有蠢蛋的弱点、自以为只有自己所喜欢的才是别人应该去做的……

    维克多说,他与我终其一生都曾是、是、会是,对方的知己、挚友、可以托付生命的人。但我想,他最好别把生命托付给我。信任也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同一件事,维克多和梅琳达有很多地方的叙述都不太一样,有可能是大相径庭。毕竟谁也不能看到所有的真相嘛,每个人的视角拼凑出来才是最接近真相ww↑喂,不要为自己的bug找借口了巴嘎雅路作者

    ☆、(番外)复活

    从我把安德烈介绍给维克多的那天开始,我们三个就成为了铁三角。维克多和安德烈开始时不怎么说话,直到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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