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嘿,老男人 作者:木兮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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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白皙的手指和男人麦色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夜色下更为突出。
“你觉得他怎么样?”她要他退无可退,要他直面情愫。
她不是他的,可他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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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仿佛沉默已久,又仿佛很快回答,“少将军少年英才,如今自战场上铁血历练,更是难得的定国安邦之才。”
“定国安邦……”殷嬅转了个身,背部贴着他,仰头看树冠遮挡之外的雨水,哗啦啦连绵成雨线,“的确是定国安邦……也只有定国、安邦。”
可定国,可安邦,拯救苍生天下人,唯独不救一个“殷嬅”。
释迦不解,也不问,只沉默着将外袍再遮挡雨遮挡得多些。
“你说你比之他如何?”殷嬅又问。
“……属下不过见不得光的暗卫,哪能同少将军相提并论。”不是疑问句,只是淡然的陈述,他的语调里没什么情绪,好像这件事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殷嬅没有接话,刚刚那句也不过随口一说的样子,她把他环着自己的两只手握在手里。
女子的手十分柔美,纤细的骨节,并不能包住他的手背。
男人食指和拇指的指腹生着许多茧子,自幼习武的人皆是如此,他却格外多一些,刻意摸索的情况下,还可以摸出几道陈年的伤疤。
殷嬅把他的手翻过来,指尖顺着那道贯穿了整个手掌的疤痕划过——当初在陈宫的时候,她吃过许多苦头,受过许多难以释怀的伤,而释迦的这道几乎毁了他手筋的砍伤,便是当年替她受下的印记之一。
现在想想……
当年那只几乎要烫上她面容的火烛,被烫到了谁的身上?
当年那些女子被嫉妒爬满的眼睛,被谁生生剜下,掉落在泥里?
当年狰狞的下贱仆从的脸,被怎样支离破碎了呢?
当年侮辱调笑的言语,挥散在哪个角落里?
……
随意想着,又觉得畅快,很畅快。
“今夜在蓉渠池候着。”她道。
“……遵主子令。”
☆、第24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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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嬅是被释迦裹着抱回去的。
期间琇玉眼明手快地眼神警告众侍者,自己带着队伍,远远跟在后头,眼观鼻鼻观心,众人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今夜的雨打在脸上身上,可真凉。像当年那夜的雨一样,真是令人……深恶痛绝。”
殷嬅缩在老男人怀里想着,笑容又莫名扩大几分,长夜漫漫,身后雨声淅沥沥,仆从手中灯笼烛火噼啪。
她的心头有根细线绞着,有些不能喘息——那是“殷嬅”残存的不甘。
那个人终于回来了,这真好,真让她快乐。
萧桓,萧桓,那是“殷嬅”的心上人。十四岁,郝城将军府中,她被他夺去贴身的匕首,被他带起年少尚且不自知的情动。
可这一世,注定了殷嬅会将他从心里挖去,直至分毫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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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阁,是为楼国帝都郝城之奇景。
其古木苍天,其花圃瑰丽。
若白日登帝都之巍山,可远观蓉阁之外景,尤为奇特。
楼景帝共有八位帝姬,然,不同于其他帝姬散布宫外的府邸,蓉阁坐落在皇宫内部,殷嬅之尊荣可见无双。
京都中有传言,楼景帝登基之日当晚,帝长女出生,夜色盈盈,银月突圆,满城芙蓉花竞相开放,为大吉之兆。帝大喜,星官连夜观测天象,曰公主之贵气利于皇室,利于国家。
勿论这传言的真假,都给殷嬅帝姬笼罩一层更加璀璨的光辉。
不过帝皇当即下旨封郡县,赐封号,下旨兴建的宫室更是坐落于皇廷内部这一件事,却是事实。
蓉阁耗时多年而成,美妙绝伦。可媲美阿房宫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建阁之初,有言官上奏曰过于繁奢,帝以公主兴国之命格驳之,百官缄默。
但这些都是殷嬅去陈宫为质之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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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蓉阁充盈着夜来香的味道。
烛火明亮,光斑匀匀凌乱照亮玉石的地面,给毛皮地垫染上黄晕。
帝姬殿的浴池,名“蓉渠”,精雕细刻三千莲华,为帝姬出生之日始建。
此时池内充盈着温泉水,宫人手持玉盘,将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一一抛洒入水中,异香混杂了水汽,袅袅缭绕。
殷嬅将宫人驱退,由浅阶步步下沉,浸在浴池香汤里,长发在水中像云雾,像荇草,她的眼皮半开半阖。
人在温暖的水里时,容易回想过去。
一会儿想起那把嵌了蔚蓝宝石的匕首,一会儿想起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红色小马驹。琇玉刚刚来蓉阁那会儿总是冒冒失失的,现在真像久远记忆里那个一直跟在母后身侧的青衣姑姑。
啊对了,那个姑姑总是很严肃像个老姑婆,自己不怎么喜欢她,可是她后来自缢死去的时候自己哭了好久。还想到宫墙沉稳的红,还有母后做的白兔形状点心的甜味……
其实“殷嬅”的幼年时光,绝对称得上是享尽世间无上尊荣。
她其实并没有很同情“殷嬅”,生在皇家,得到的本已是极多。因了这些上天的恩赐,那些阴谋暗箭、淋漓鲜血,也本该是要她去承受的。
若是面对危险的时候,希望自己不是生在帝皇家,那在接受天下人供奉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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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殷嬅的世界很小很小,只有父皇母后,只有给她过家家用的金色龙椅,被她时常把玩的金红凤冠,最大的苦恼就是不小心打翻了父皇的砚台该藏到哪里去……
后来呢?
母后的死,那人赠予的匕首,陈宫里笑容张扬的男人,各式各样的刺探目光……她的世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归来后,一切荣耀都加在她的身上,哪个皇子公主能比得上她?她把一切都握在手里,什么都伤害不了她了。父皇是她的,荣耀是她的。
而他,也将是她的。
哪里都是她的天与地。
“回来了,回来了。”殷嬅忽然伸手打翻漂浮在水面的木盘杯盏,捧起池水捂上脸颊,被热水温暖过的手指在有点凉意的脸颊上摩挲,“还能不快活吗?”
但凡她痛恨的,都要毁在她手里;她受过的,都将以万般痛苦还给她的仇敌。
她曾失去尊荣,但也亲手夺回;她有承受屈辱,但也亲脚踏碎别人的脊骨。
所以,她是应当快活的,不是吗?
殷嬅大大仰起头,后脑靠着冰冷玉石板,纤白修长的脖颈上,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一条疤。
暗处,释迦隐于阴影,神色痛苦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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