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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嘿,老男人 作者:木兮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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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卓然,宛若文人。

    白袍广袖,勾勒云纹,指间一块水头极好的寒玉扳指,映照跳跃烛光,发间束一只雕竹纹的白玉簪,一双桃花眼,却带了三分森严五分警觉。

    正是华国公世子,已逝文德皇后华瑶的胞弟,圣上亲封的三军军师,华含章。

    舅舅戴着她送的扳指玉簪,瞧着倒是人模人样的,殷嬅想着,那人却似笑非笑的瞥来一眼,看得殷嬅一僵——她这个舅舅的眼神真是愈发厉害了。

    许是感觉到华含章转移的视线,右侧那软甲银冠的青年似有所感。

    站在明明灭灭的烛火灯光下,青年男人着一身深蓝色锦袍,他一抬首,殷嬅突然觉得呼吸一窒,原主的记忆和情感来得激烈,即使殷嬅并不是原主,也被影响着心绪起伏,有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叫嚣着:“得到他,得到他!”。

    那人是萧桓——“殷嬅”的执念、囚笼内的阳光、她的闺中情愫、她一生的求而不得。

    火光在他眼里跳跃,映衬着眸色,如深夜里月色下,幽幽一汪幽谧的湖水,里头盛开一只艳色的火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她只感觉耳边万籁俱寂。

    #

    云汉历三百八十一年,外邦入侵,西楼出兵镇压。

    云汉历三百八十四年,突厥王于戎族祁城派遣使臣,欲递交国书议和。

    西楼老元帅袁毅,携弟子少将军萧桓归国。

    今日,终得相见。

    仿佛有夜风拂动送来花香,树影轻摇间,一人长身玉立在金銮殿上,遥遥望来。琼庭里暗香如缕,屏风之后丽人婷婷,衣带飘摇,华锦长裾逶迤。

    那人鸦鬓雪肌,芙蓉骨,糯米牙,气度风华极佳,一双眼眸若水,却也亮的惊人。

    正是阔别三年的帝姬。

    只是一眼,萧桓便转过头去,神色变得有点恍然,他觉得自己想起许多画面,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心绪几经波折,面色保持着平淡。

    殷嬅静静站立,看他不过一眼就移开视线,心中却没什么波动——当初“殷嬅”巴巴前来探看,却只得到一个冷淡的反应,回寝殿的当晚就摔了十数只玉器花瓶笔洗。

    此时,殷嬅再见他神色的恍惚,只抿嘴幽幽笑了。

    三载未见,这个人成熟稳重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会不时对着她发愣红脸,三年的历练到底磨砺了心性,不过幸好,他看见自己的时候,依旧不能静心——当年“殷嬅”见到萧桓,就已乱了心绪理智,根本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

    少将军萧桓,风华卓然,业精六艺、才备九能,年少中举——何等惊才绝艳?

    “打马当街而过,满楼红袖招”。

    这样优秀的士族儿郎。

    是“殷嬅”的心上人。

    #

    将在外,归来先觐见。

    不过到底是三更时分,将士觐见不过走个流程,赐座慰问一番之后,楼景帝便让几人回府好生歇息。

    楼景帝当年是戎马背上争夺的军功,对眼前几人自是惜才,更何况,袁老元帅本是帝皇的恩师,华含章更是已逝文德皇后的亲兄长。正式的晋封奖赏,自然得放在几日之后的接风宴席之上,于群臣恭贺之下进行。玉石阶下火把攒动,西楼之铁骥纪律严明,几千人退去,步伐竟整齐恍若一体。

    回去路上,下了些雨,雨丝如织,淋入衣襟。

    九月授衣的季节,夜色格外辽阔一些,纷落一地残红。

    一乘肩舆已在内道出口处候着,鎏金伞盖垂绛芙蓉花锦,赶过来的轿夫和侍女肩头落了雨水,衣饰颜色深了一块。

    殷嬅却道:“不必抬辇了,本宫想走一走。”

    众人恭谨谦卑行礼。

    一众侍女仆从只得跟着帝姬,径直往蓉阁方向走,殷嬅也不顾雨丝,一甩手,广袖长长舒展,步履大气而肆意,衣袍猎猎迎风鼓动,身后披帛拖曳于地。

    她走着,突然露出奇异的笑容,步伐愈来愈快,脸上笑容也愈来愈明显:“哈……哈哈哈……”

    她在笑,又肆意又乖张,明眸亮得惊人,脸上沾了雨水,上好胭脂唇脂却不晕染分毫,反倒愈发清丽。如一幅画,原本只是勾出秀丽轮廓,如今突然染上颜色,交织成一派明丽之景。

    前一刻,还是端庄帝姬仪态,下一刻,已是色彩鲜明的肆意狂放。

    #

    两名侍女撑伞追了上去,欲替她阻挡雨丝,却被殷嬅挥手驱退。二人为难看向琇玉,期盼这个最得信的大侍女可以劝劝帝姬,帝姬若是因此染病,她们谁都担待不起。

    琇玉却只是摇头,看着主子眼里近乎放纵的光芒,突然放松,又突然心酸。

    在去陈宫为质之前,被帝后二人双双宠着,帝姬很爱笑,笑容很好看。

    面对帝皇时有女儿家的笑,面对兄弟与妹妹时亲和淡雅的笑,面对世家众女时高贵端庄的笑……都是笑,各式各样的笑。却很少像这样,似半醒半醉地笑着,不管不顾地笑起来。

    这时候琇玉以为,她的主子,西楼最尊贵的帝姬,是高兴的。毕竟少将军回来了,帝姬心中定然快活。

    她的主子,苦了这么些年啊……

    如今怎么能不快活?

    #

    雨愈发大了。

    从殷嬅的角度看两侧的庭院,暗沉沉的色调,雨水打下来,四周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不能看见释迦,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他隐蔽在什么位置,就在右侧的庭院内,不远不近,多年的朝夕相处让他们熟悉彼此如同熟悉自己。

    杀手尤其擅长隐蔽,隐蔽需要精心凝气——而这时候的释迦,心已经乱了。

    殷嬅挥退身后的人,独自一人走入院里,她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可她直直走向一棵榕树下,唤了一声“释迦”。

    黑黢黢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她面前,俯首行礼。

    “在大殿上,你看见他了?”殷嬅先一步止住他的礼,双手环住他的腰腹,侧身依偎在他怀里。

    老男人的身子直直僵硬在原地。

    释迦的黑裳尚且干燥,影卫自有特别的隐匿技巧。隔着层层纱衣,她的体温透过雨水湿过来,润湿了他的衣摆。

    她身上的衣带已经被雨水浸透,贴在逶迤长裙上,一捧黑发湿漉漉,蜿蜒贴着面颊:“本宫有些凉,你紧着我一些。”

    老男人便要松开她,去解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他尊贵又娇弱的主子,怎么能受夜间雨露寒凉?

    殷嬅等他恰好解了外衫的腰封,便慢悠悠依偎过去,整个人缩在他的胸膛和外衫的包裹里:“这样便好了,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话。”

    “回主子,看见了。”男人微微垂下眼睫,殷嬅抬起头看他,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不喜欢他的逃避,伸手覆住他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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