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燕珺一愣，狐疑地看着慕芷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话不应该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啊。
    “慕姑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既然方秋露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莫家准许她进门，这些年来又没有受过太多的屈辱，为什么会让瞳沁的日子过得如此凄惨？”
    “她可以寻求她夫君庇护她，使得你纵然生气又无可奈何，却偏偏让瞳沁在莫华月的手里受尽苦楚？”
    莫燕珺原本并未在意慕芷晴所说的话，可这听着听着，她不自觉地就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想来，方秋露这些年来虽然一直都是受气包，但仔细想想……她其实并没有承受太多。
    她太了解，很多时候的的委屈不过都是她佯装出来的戏码罢了，只是她不屑于伪装，甚至后来都不屑于再理会她的夫君。
    解释所换来的不信任让她觉得受到了侮辱，她一直都知道华月欺负瞳沁，但也不曾太理会这些。
    她连方秋露都不想理会，更何况是她的女儿？
    直到现在
    慕芷晴看似平静的每一个问题都在将她推向另一个可能……
    “慕姑娘，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不妨直说！”
    莫燕珺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宛若覆了一层寒霜。
    第845章 何必自欺欺人？
    “莫夫人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慕芷晴恬淡冷静地看着莫燕珺，锐利的目光宛若能够看透人心。
    莫燕珺本就是聪明人，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如今她已经将这些都摆在了其面前，只要略微想一想自然就能明白她的深意。
    “这不可能！”莫燕珺冷声道，眉眼间不自觉地已经染上了一丝怒意。
    “倘若慕姑娘是来说这种无稽之谈，那么我就不陪你继续说了。”
    莫燕珺转过了身，双眼染着怒火，似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莫夫人，事已至此，何必自欺欺人？
    你若真的确定，根本不会因为我所说的话而恼羞成怒。
    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也相信了这种可能，不是吗？”
    女子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分外清晰，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
    莫燕珺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不会无凭无据地说出这样一番可笑的话来，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已经有了证据。
    莫夫人，我是瞳沁的朋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空口无凭，我直接说你必然不会相信，但是我们可以设一个局，亲自揭开这真相，如何？”
    莫燕珺缓缓转过了身，看着不远处那眉眼间尽是自信的女子，“什么局？”
    “方秋露所中之毒，你应当再了解不过吧？”
    ……
    “莫瞳沁，你仗着慕芷晴现在能帮你撑腰就如此猖狂，可她能帮你多久？”
    莫华月冷冷地看着莫瞳沁，“如果爹知道了这件事，他必然会勃然大怒。
    你不在乎爹的想法，难道你娘也不在乎？”
    莫瞳沁眸色渐渐变化，以前的她就经常被莫华月用这一点威胁，所以很多时候明明可以反抗，却都忍了下来。
    直到现在了解了一切之后，再听到这番话，她只觉得分外讽刺。
    她拼命守护的娘亲，原来是她痛苦的来源。
    “莫华月，你不用威胁我，我就是要让你再无翻盘的机会。”
    莫瞳沁眸色锐利如刀，视线锁定着莫华月，那深刻入骨的恨意在体内疯狂地叫嚣着。
    “你找死！”
    莫华月抬手便向着莫瞳沁挥去，这个贱种必须得教训！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莫华月难以置信地看着莫瞳沁，她今天竟然被她给打了？
    “你活腻了，竟然敢打我！”
    “啪啪啪！”
    莫瞳沁一动起手来就完全没有要轻饶的想法，这些年所受的种种屈辱让她恨不能全都还给她！
    莫华月的实力本就不是莫瞳沁的对手，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压制着莫瞳沁，因为她身边一直都有帮手。
    此刻单枪匹马，局面自然就截然不同了。
    当慕芷晴和莫燕珺回来的时候便瞧见莫华月被莫瞳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颊高高肿起，犹如猪头一般。
    瞧见这一幕的慕芷晴只想拍手叫好，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拍手鼓掌的声音可谓分外响亮，落在莫华月的耳朵里也愈发刺耳。
    第846章 丢人现眼！
    莫燕珺瞧着神色冷漠的莫瞳沁，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的光。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莫瞳沁，一想到慕芷晴告诉她的那个可能，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发颤。
    再瞧着另一边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莫华月，她的目光更加复杂。
    “娘，莫瞳沁竟然敢打我！”
    莫华月愤怒地向莫燕珺告状，她简直要被莫瞳沁气疯了！
    “你要帮我报仇啊！”
    她怨恨地瞪着莫瞳沁，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不过在想到娘就在她身边时，其眉眼间又多了一丝得意。
    就算莫瞳沁的实力比她强又如何？
    她想要教训莫瞳沁，多的是办法！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只是，这一巴掌并不是落在莫瞳沁的脸上。
    莫华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双熟悉的脸庞。
    莫燕珺冷着一张脸，那双黝黑的瞳眸里闪烁着怀疑、失望等种种情绪，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冷漠。
    原本就已经气急了的莫华月几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以前娘从来就没有这么对她过。
    可自从这段时间以来，娘已经不止一次地教训她了。
    她想要爆发，可在瞧见其眼中的那一抹陌生时，表情却有着一瞬间的凝固，她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
    “丢人现眼！”
    莫燕珺丢下了一句话便向着另一边离开了。
    莫华月见状亦是连忙追了上去，只不过在这临走之前又向着莫瞳沁丢下了一句话。
    “你给我等着！”
    ……
    直到二人离开，莫瞳沁这才看向了慕芷晴，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已经和莫夫人聊过了，她虽然有所怀疑，但毕竟空口无凭。”
    说着，慕芷晴眸色染上了一抹认真。
    “瞳沁，你想要彻底揭露真相吗？了解方秋露的真实想法吗？”
    听言，莫瞳沁的眼中漫上了一抹疑惑之色。
    “你这是何意？”
    “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明天就会有答案了。”慕芷晴道。
    莫瞳沁陷入了沉默，这一点正是她今天想了最久的问题。
    这么多年了，娘真的对她没有感情吗？她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毕竟是在她身边养大，所以终究还是有着一些感情？
    亦或者一切都只是假象，娘只是将她对莫燕珺的痛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忽然觉得喉间一阵干涩，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口。
    慕芷晴握住了莫瞳沁微微颤抖的手，道：“别怕。”
    莫瞳沁反握住了她的手，这才点了点头，“好。”
    这一天，莫瞳沁并没有回住处，慕芷晴便和她一同在客栈住了一夜。
    好在之前尊上就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都不需要特意派人回去通传，这两日她还是陪着瞳沁为好。
    想来，这一夜对于莫夫人而言应当也是极为忙碌的。
    毕竟，她要确定的东西着实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