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光 她心遥遥
此情不再隔云端 已见光
星河迢迢 时光流转
月亮已奔我来……”
江昭意记得《云端月》结尾歌词是:“皎皎月光/她心遥遥/此情犹如隔云端/难赠她/待到星河流转/月亮可否奔我来。”
裴延把这段歌词给改了。
江昭意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涨涨的,一颗心仿佛掉进蜜罐,甜得腻人,心跳更是如雷,久鸣难消。
她看向台上的裴延,恰巧,裴延此时也看向了她,他的眼睛很亮,像夜空里的星星,璀璨星河里,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音乐声,欢呼声还在响起,江昭意什么也听不见,深深感动之后是惶恐难安。
裴延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在读书时便受尽女生欢迎,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表露炽烈直白的爱意:
江昭意,我喜欢你。
你是我的月亮,我是你的信徒。
因为你,我愿挣脱这世俗的束缚,像拥抱你一样,去热爱这个世界。
江昭意不敢想,像裴延那么骄傲到极致的人,如果知道她明天不辞而别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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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现场有裴延的粉丝,戚月笛把江昭意带到后台,她站在长长的走廊上,风从脸上吹过,看着窗外月亮,江昭意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不想回国,不想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结婚,只想和裴延在一起。
身后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江昭意扭头看过去,裴延单手插兜走过来,廊灯白光倾斜而下,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没等裴延走近,江昭意就跑向了他,白色裙袂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圆弧。
裴延张开双臂抱住向他跑来的小姑娘,手臂搂着她的腰,俯身低头,下巴抵在她发顶,轻笑一声:“投怀送抱吗?”
“不是,”江昭意从他怀里仰起脸,笑得眼睛弯弯,“是给你唱歌的奖励。”
裴延挑眉,得寸进尺,“就这?”
江昭意双手捧起裴延的脸,踮脚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很快离开,裴延扬眉,手掌放在她后颈,低头压下,加深这个吻。
裴延先是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用舌描摹她的唇形,在她下意识张开唇瓣时,强势挤进,和她的搅弄在一起,不给她一点儿反抗机会。
江昭意踮着脚,仰头被动承受,裴延搂住她腰的手使劲儿,把她提溜起来,让她踩在他鞋上,腰弯的极低,和她接吻。
他们在灯下接吻,地上影子亲密相连,纠缠不休。
结束后,江昭意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回去还是坐的戚月笛男友的车。
一路上,戚月笛一张嘴叭叭个不停,江昭意安静听着,惊讶发现两人喜好很近,都喜欢歌剧《卡门》,同样爱看电影《飞跃疯人院》,最喜欢的组合是五月天。
等车停在德文港,江昭意和裴延下车,戚月笛还舍不得放她离开。直
到裴延一个冷飕飕眼刀射过来,戚月笛才恋恋不舍松开江昭意,不忘说:“昭昭,那说好了,等我回平京,我们一起去看《卡门》。”
“好。”江昭意笑着点头,和戚月笛交换了联系方式。
裴延牵着她上船,江昭意一路都弯着唇,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裴延侧眸看来,扬眉笑问:“你心情似乎很好?”
“是啊。”江昭意点头。
今天,她和喜欢的男孩在一起了,还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听了一场他为她一个人唱的歌,怎么看,都是很开心的一天。
裴延牵着她往二楼房间走去,用低沉嗓音说:“我希望你每天都这么开心。”
江昭意握紧裴延的手,感受彼此掌心相贴时的脉搏跳动,心也跟着跳个不停。
很快,到了江昭意住的客房,裴延松开她,抬手揉了一把她头发,懒洋洋地笑,“今天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江昭意正想说话,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一看,唇角笑意荡然无存。
是阿公江学名来电。
江昭意和裴延说了抱歉,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礼貌叫人:“阿公。”
“阿昭,玩够了,就该收心了。”江学名语气和蔼,但透着一股威慑。
江昭意眉心一跳,从留学起,阿公就派人暗中跟着她,看似保护,实则监督,她永远活在江家人眼皮下,没有一点隐私权。
就像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朽溃烂。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耳边似乎响起陈旧铁锁拖地的声音,在十字架上绞弄着,她的灵魂,被铁锁缠绕一圈又一圈,再也动弹不得。
江学名声音依旧温和:“明天就回家吧,我会让你哥哥去机场接你。”
江昭意看着无边黑夜下的海面,一望无际,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扼住她的喉咙,令人恐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闭了闭眼,轻声应:“好的,阿公。”
挂断电话,江昭意手撑在护栏上大口大口喘气,上身佝偻着,瘦弱背脊微颤,像只枯叶蝶,随时能被风吹走。
裴延走过来,轻抚江昭意背,语气担忧:“怎么了?”
江昭意不想被裴延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快速调整情绪,再抬起头,脸上笑意浅浅,一把嗓子轻盈又好听:“裴延,我能去你哪喝酒吗?”
“想去?”裴延虚搂着她的肩。
江昭意顺势攀上裴延肩颈,手臂环着他,唇弯着,眼底映着船灯的光,盛满他的倒影:“想。”
裴延搂着江昭意,躬身低头,与她鼻额相抵,湿热呼吸喷洒在江昭意脸颊,白皙皮肤瞬间飞起红晕,他紧盯着她的眼,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坏笑:“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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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到七楼,江昭意是被裴延搂在怀里亲吻,一路推搡着往他房间走,快到门口时,他从她唇离开,嘶哑着声音说:“宝贝,拿下房卡,在左边。”
江昭意被裴延抵在墙上,他手捧着她脸吻着,她用残存理智轻嗯一声,颤抖着指尖伸向裴延衣服,摸索半天,却没伸进口袋。
裴延呼吸骤然变得沉重,握住江昭意的手,眼底情.欲翻滚,黑眸一片深邃,吻她唇角,吊儿郎当地笑:“让你拿房卡,你往哪摸呢?”
江昭意脸一下烧了起来,低垂着眼,完全不敢看裴延。
裴延懒散哼笑一声,摸出房卡开门,回头看低头装鹌鹑的小姑娘,大少爷懒懒往墙上一靠,抱着肩,笑她:“你打算跟门口站一晚上?”
“……马上进来嘛”江昭意语气染上撒娇的意味,红脸低头,走进房间。
裴延房间很大,装修简约偏冷调,客厅、厨房一应俱全,像个小型公寓,水晶羽毛吊灯悬在头顶,室内明亮如昼。
江昭意在沙发上坐下,双手局促地放在身侧握成拳,抬眼看着裴延问:“你房间没酒吗?”
“没,”裴延拖着尾调应,给江昭意倒了杯水,“去老陆房间拿,你乖乖在这等我。”
江昭意手捧着玻璃杯,乖巧点头,看着裴延从房间离开,在沙发坐了几分钟,外面响起重重关门声,她抬睫看去,裴延拎着一瓶酒走进来。
等裴延把那支酒放在玻璃茶几上,江昭意才看清这是一支价值七位数的勃艮第黑皮诺。
想起刚才那声“砰——”的关门声,江昭意忍俊不禁,陆政屿素来由收藏酒的爱好,据传他酒柜里的酒最低也是六位数起。
裴延一拿就是七位数,难怪性子稳重如陆政屿,会被气得重重摔门。
江昭意看着裴延熟练醒酒、开酒,把酒倒进高脚杯,杯中液体漾开波澜,泛着盈盈的红光。
裴延在江昭意身边坐下,端起高脚杯递给她,江昭意道谢接过,低头轻抿一口,还没来得及细致品尝,下巴忽地被裴延掐住。
江昭意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安静地看着裴延,眼神无辜又纯真。
裴延喉结滑滚,微粝指腹揉着她染上酒液的唇瓣,眼底一片暗潮涌动,他低头凑近,紧盯着她的唇,嗓音又沉又哑:“能让我尝尝吗?”
江昭意愣愣眨眼,嗫嚅着声说:“……能,能的”
裴延笑了下,拇指摁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江昭意眼睫轻颤,红脸闭上了眼,任由裴延亲她。
这个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喝了一口酒的原因,唇舌交缠间,满是红酒的甘甜,微醺、迷人,令人忍不住沉沦。
贪婪地想要更多。
江昭意被裴延打横抱起,身子忽然腾空,她不禁搂紧他的肩,悬在空中的双腿晃荡着,在光下,泛着如瓷的白。
他们一同倒下,柔软床垫微微塌陷。
光线太亮,江昭意忍不住虚眯起眼睛,视线里,裴延单膝跪在床尾,修长指节穿过她的长发,攥住她的手腕,和她十指相扣。
江昭意仰头看着裴延,从这个角度去看,她能看见男人紧绷下颚,流畅且利落,喉结上下滚动,弧线锐利又迷人。
她望见他眼下那颗泪痣,红的像朱砂。
分外妖治。
裴延虚搂着江昭意,低头吻她心尖,在那颗红痣流连忘返,江昭意弓起身子,指节一点点抓紧身下床单,指尖透着害羞的粉。
江昭意觉得头顶的光太晃了,让她都有些晕了。
裴延不满只和她一只手相握,一边吻着她,一边去寻她的另一只手,低眸看去,小姑娘手指紧抓床单,白色床单褶皱遍生。
江昭意被裴延看得脸热,侧脸躲开他的眼神。
裴延低笑一声,强势攥住江昭意紧抓床单的手,从指节插入,和她掌心相贴,然后低下头,湿热呼吸萦绕在她耳畔,语气痞坏:
“别抓床单,抓我。”
第十六章
白光泻下, 裴延看着怀里的姑娘,她的肩胛骨嶙峋削瘦,线条蜿蜒而下, 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江昭意微仰着头, 望着天花板, 白色水晶羽毛吊灯一晃一晃的,那羽毛漂浮在她心尖,令平静心湖荡出片片涟漪。
裴延吻她眼尾的泪, 低哑着嗓笑,没一点儿正形,坏到了骨子里:“上面哭就算了, 怎么下面也哭了?”
江昭意不知怎么回答,眼睫颤抖着, 瘦削的蝴蝶骨也颤栗着,只能被迫承受裴延的吻。
“换指甲油了?”裴延声音很哑,眼睛盯着江昭意纤细的脚。
江昭意足背紧绷着, 脚趾微微卷曲, 她的脚指甲修剪的整齐,从上次那一圈猫眼绿, 变成了冰透的裸粉, 衬得一双脚越发白皙。
“换…换了……”江昭意颤抖着声音回答。
来墨尔本之前,她和joe去了一趟汉堡玩, 两人一时兴起, 便约好了去做指甲,江昭意原本选的是一款焦糖色, 临到做时,换成了现在的裸粉色。
裴延赞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