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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朝宴,陛下和公主的事定下了吗?
    没有,但是想来块了。承禄哈出热气,把手抄进暖袖里。
    何琼之忽然嗅到一抹香气,他捻了捻手指,拿到鼻间,发现是抱谢瑛时染上的,很淡的一缕梅香。
    他盯着手指看了半晌,双手慢慢交握起来。
    那股香味,若有似无拱进鼻间。
    手心里,仿佛犹能感觉到谢瑛的柔软,他按下这个念头,顿觉自己荒唐混账。
    后半夜,谢瑛脸色渐渐好转,腮颊和唇都泛起红润。
    周瑄一夜未睡,天蒙蒙亮时,骑马离开。
    谢瑛醒来,根本不知周瑄来过,他又明令禁止,不许透露出去,故而白露和寒露也没特意提及。
    只是求神拜佛到处祝祷,乞求谢瑛能逢凶化吉。
    多亏何大将军,奴婢都慌了,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干不成。白露扶她坐起来,垫上软枕靠着。
    谢瑛喝了口药,觉得从头到脚都是苦的。
    若不是他,我小命就没了。
    冰天雪地,还能被条毒蛇咬伤,这样好的运气,可谓千载难逢。
    泡了汤泉,谢瑛觉得浑身舒畅,她拢着外衣任由寒露擦拭头发,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拿到陛下印鉴,她得准备几份出城文书,手令。
    而周瑄定然在周围布置了许多眼线,明目张胆去找,定然会引起察觉。
    她抚弄着发丝,思绪慢慢清晰。
    窝在行宫,谢瑛看书,寒露和白露百无聊赖之际打起双陆。
    何琼之猎来两只野鸡,晚上便支了火架炙烤,他在军营待过,涂抹调料炙烤火候掌握的极好,香气飘满庭院。
    谢瑛撕了一条,见何琼之双手倒腾不过,便递到他嘴边,感激道:蛇伤的事还没谢你,今儿借花献佛,横竖是你烤的。
    何琼之就着她手吃下,皱眉:有点淡。
    说罢又撒了点盐,火苗在他脸上打出光影,黢黑的面庞比年少时多了几分刚毅果敢。
    再有十日便要过年,京里定然热闹非常。
    以往只要入了腊月,坊间便萦绕在浓重的年味里,各种果子酥糖摆满摊子,更有酿好的浊酒,应景的花灯糖人,时而请来游街的舞龙高跷队,鳌山灯海想来已经开始搭建,到了夜间,火树银花,整个京城像是仙境一般。
    谢瑛托着腮,何琼之看见她眸子里的火光,有点失神。
    翌日,宫里来人,道西凉使臣再有两日便要离京,陛下脱不开身,便让何琼之护送谢瑛回珠镜殿。
    分别时,何琼之叫住谢瑛。
    车帷外,他想要再确认一番,那夜承禄的话他仔细想过,不无道理。
    或许陛下不是你想的那般...
    然后呢?我不能为了这丁点的或许把自己搭进去,凡事总要奔着最坏的打算,才能让自己尽可能留有余地,不至于被胁迫着推到不想去的地方,还对罪魁祸首抱有幻想。
    不管你怎么说,他早就变了。
    有宫婢经过,两人皆沉默。
    等明召落定,我会帮你安排。
    入夜后,谢瑛换了身鹅黄色对襟长裙,罩上周瑄送的雪白狐氅,去了清思殿。
    她知道周瑄此时在紫宸殿议事,故而特意挑了空子。
    宫婢黄门都认得她,进门后谢瑛把氅衣解开,吩咐要热水沐浴。
    不多时,便有人抬了沐汤过来,两个宫婢展开四联屏风,随即去了外殿。
    谢瑛状若无恙的脱了衣裳,耳朵竖起来听四下动静,这个时候,眼线定然不敢窥视于她,也只有沐浴的短暂时间,可以容她去找印鉴。
    她脱得只剩下里衣,又赤着脚,提心吊胆到处逡巡,心跳如雷,手心后背全是汗。
    凭记忆,谢瑛果然在榻上暗盒里翻出印鉴,她几乎不能喘气。
    从里衣内取出手令,出城文书,分门别类十几张,全都盖上当今印鉴,复又塞回胸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快要跃出喉咙,她依样放回去暗盒,整理好床榻后,翻身下去。
    便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随着周瑄说话,承禄推开寝殿门。
    谢瑛脑筋快速一转,把东西掖在被褥最下方,抬脚坐进沐汤。
    周瑄站在屏风后,抬手摁在上面,眉眼含着笑意,道:一日都忍不了,便这么思念朕?
    手指捻着屏风上的小衣,谢瑛脸通红,又怕被他看出异样,只好装作羞涩将身子藏在水中。
    匆忙褪下的里衣撇在地上,犹如绽开的浓云。
    周瑄走到跟前,拾起来后放回几案。
    他在等她出来,扯了大巾给她擦拭头发。
    谢瑛怕在榻上过分动作,暴露了手令和文书,遂主动示好,伸手勾了勾。
    周瑄弯腰,被她双臂缠上。
    他蹙眉,谢瑛忙怼上红唇,拉着他跨入沐汤。
    水浪不断,地板上很快溢出许多。
    待水温湛凉,谢瑛已然疲乏,酸软的靠在他胸前,素手被牵着环过后腰,能感受到他结实的皮肤,每一寸都绷紧硬朗。
    周瑄低头,啄了啄被吮肿的唇。
    裹上大巾,把她抱回榻上。
    吃药。
    他拍拍谢瑛的后背,视线自肩胛往下游移,直到纤细的软腰,像高几上摆置的长颈白玉瓶,喉咙滚了下,周瑄把药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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