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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最后什么有用的结论都没说,只笑吟吟道:嫂嫂手真好看。我能再给你摸摸骨吗?
    危野:兄弟,你大哥正在旁边看着你呢。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危野还是矜持地拒绝了他。
    离开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人说:对了,今晚是大哥的头七。
    危野回过头,谢束云笑眯眯道:头七是回魂夜,嫂嫂听说过吧。
    危野脚步停了下来,他有点紧张地问:三弟,你懂这些规矩,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说法?
    头七是回魂夜,大哥会回来的。谢束云缓缓道:为免撞上他,嫂嫂今天晚上最好早点睡,睡不着也要早点躲进被窝里。
    我想看到他,不行吗?
    谢束云一怔,他见过很多人求助,生前再是至亲至爱,变成鬼之后也难免恐惧,只想尽快将其摆脱。提出想再见的,要么是胆子大,要么是感情深重到超越生死的地步。
    这位年轻的嫂子不像胆子很大的样子。
    可是谢束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连房都没圆过,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吗?
    危野:这他妈也能看出来?
    他还以为谢束云是神棍呢,原来真有眼力。
    总而言之。谢束云压低了声音,如果让大哥看见尘世间眷恋的人,可能会舍不得走了。天边云遮住日光,阴暗的天色将他的嗓音染上一丝诡异,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好事。
    第26章 被争夺的遗产(六)
    谢束云说得挺吓人,危野和在一旁的谢文修却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谢文修从没离开过,头不头七又有什么分别。
    但危野还是早早上了床。手中照片纸张微显摩挲痕迹,能看出拥有者的爱惜来。文修
    谢文修过去只听过他叫自己大少爷,两人隔着一道屏障,从未产生过任何形式的接近。
    最近却常能听到这个亲密的称呼,或许是在名字主人去世后才鼓起勇气,又或许是迟来的情感发酵谢文修仍旧想不明白,他只是听着对方柔软多情的嗓音,犹如细柳拂过水面,在心中蘸开道道涟漪。
    今天是头七,你要是能回来见见我就好了。抚着照片上男人的脸,危野又自嘲地勾了勾唇,喃喃自语:还是算了,你就算有想见的人,也不会是我。
    谢文修说:我没有其他想见的人。
    但危野只是起身穿过他,熄灭桌上的灯后钻进被子里。
    危野辗转反侧许久,眼皮终于阖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睡梦中,隐约听见西洋钟敲响报时。
    窗外夜色沉重,阴云密布,午夜十二点,沉寂的床帐忽然无风自动。
    床上美人翻了个身,线条优美的小臂悬在半空,纤细白皙,仿佛不受凉风。谢文修忍不住伸手拉被子。
    黑影的动作倏然怔住,掌下感受到缎面布料。
    唔危野眉头微蹙,睡得不太安稳。身边有轻微响动,他迷蒙睁开眼。
    床边阴影浓重,深邃黑眸隐在黑暗里。
    妈呀有鬼!浑身汗毛倒立,危野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害怕出声。
    呜呜呜系统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001:【。】
    就知道他会怕成这样,才没提醒他,没想到他自己醒了。
    危野不敢置信地死死捂住嘴。半晌,他颤着声音,大少爷?是梦吗?
    谢文修怕吓着他,是梦。柔和磁性的声线在黑暗中好似催眠,声音吹拂过来,危野的眼皮不由自主再次轻阖。
    大少爷他变得半梦半醒。
    不叫我文修?谢文修低声轻笑。
    可以吗?危野有些茫然。
    可以。
    黯淡月光勾勒出高大身影,谢文修在床边坐下,皮肤苍白,眼眸深黑,我死了,你不高兴么。
    一开始我以为我是高兴的,我不想被人看成是你的附庸。可是。梦让危野得以吐出心底话语,过了几天
    他睫毛颤抖得厉害,我好想你。
    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危野呜咽,声音酸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
    心里揪了一下,但谢文修沉默着,身体没有心跳。
    他此时仿佛被分成两半,一半想冲动告诉危野,自己一直在他身边;另一半在告诫自己生死有别,不能因为一时心动拴住对方。
    谢家长子向来沉稳自持,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沉默半晌,只是轻声开口:睡吧。
    *
    昨夜遭遇如梦一场,危野醒来时,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然后就照常起身去了灵堂。
    今天是下葬的日子。
    送葬仪式很隆重,长街上队伍浩浩荡荡,乐队追随两边,哀乐响彻安城上空。
    主持仪式的是专业人士谢束云,谢钧崖没戴孝,只是换了件白衫。他不紧不慢走在危野身旁,侧头,瞥见危野白肤乌发,眼尾红透了,像水墨画染上浓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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