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半。
她起床准备洗漱,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纪也一开始没接,可对方契而不舍,她微微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的风声有些大,有些回响。
喂,也妹妹吗?
是曾斯宇的声音。
纪也微愣,轻声反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曾斯宇好像是松了口气,说道:总算找到你了。
是这样的,阿让昨晚发烧了,今天早上咱们走的时候他还在睡,他电话又打不通,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纪也捏着手机,眉心微蹙。
你要是在民宿的话,能不能帮忙去看下?
纪也想到江让昨天浑身被打湿的后背,心跟着提了下。
好的,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纪也没了心思,从箱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江让的房门紧闭,听不到一点动静。
纪也垂眸,伸手敲了敲门,等了会儿,里面仍旧寂静。
她拿手机,给江让打了个语音电话。
房门隔音效果并不好,纪也听到了江让的手机在响。
说明人在里面。
过了会儿,叮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纪也瞥了眼屏幕上的画面,顿时双眸睁圆。
可能是心急,她竟然把语音通话按成了视频通话。
画面上光线昏暗,能看到房间内的窗帘紧紧拉着,只余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
江让的头发微乱,俊脸贴在软枕上,眯着眼,睡眼惺忪。
他应该是没穿上衣,冷白皮的胸膛和胳膊,不瘦,却泛着一股硬朗和冷峻。
纪也心头一跳,将手机拿远些。
江让,你把门开下,学长让我来看下你。
曾斯宇的原话是:看看那条狗还活着吗。
江让没回答,挂了电话。过了大概半分钟,门应声开了。
纪也进屋。
屋里一丝光也不见,江让身型颀长,慵懒的站在床边喝水。
他应该是随意套了件上衣,嗓子很哑,看向她。
你怎么来了?
学长说你昨晚发烧了,让我过来看看。
江让靠回床头,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纪也走过去,见他脸色有些白,轻声问道:吃药了吗?
江让摇头,回得随意,睡一觉就好,用不着。
纪也躬身,没说话。
倏忽,她伸出手背,轻轻贴在他额头上。
江让半闭的黑眸倏然睁开。
她的手背有些凉,贴在他滚烫的额头,很舒服。
纪也今天穿了件贴身的针织长裙,是V领,半弯着腰,从江让的角度平视过去,能看到她漂亮的锁骨,还有胸前裹着的圆润。
江让下意识垂眸。
纪也浑然不觉,探了下温度,还挺烫的,你先睡吧,我去给你买点药。
说着她转身要走,江让伸手拉住她。
不用,曾斯宇拿来过。
纪也偏头,果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盒药。她打开看了下,他一颗都没吃。
纪也转身,接水去烧。
江让瞥了眼她来回的背影,轻哂道:用不着这么麻烦,矿泉水就行。
纪也将水壶按下去,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沙发上。
她看他,我小时候生病,我外婆都说吃药得喝热水。
江让半躺着,勾了勾唇,年纪轻轻,思想还挺古板啊。
纪也笑了下。
她发现曾斯宇给江让买的退烧药是泡腾片,就像他们小时候会吃的那种,用热水冲开,有股淡淡的橘子味。
水壶很快烧开,纪也冲泡退烧药,再递给江让。
江让闻着味道,眉头轻蹙,很嫌弃。
纪也看他不想接,忍不住轻声道:江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像我小时候。
江让朝她看过来,轻轻挑了下眉骨。
我小的时候有哮喘,每隔一个疗程,我妈都会带我去看中医。
纪也语气平静,垂着眸。
每次看完,回来都得喝好一阵的中药。我不想喝,外婆就来哄我,我就想了个办法骗她,在这个房间说去那个房间喝,直到跑遍了,还在耍赖。
江让闻言轻嗤。
纪也再次将杯子凑近,那年我五岁,你现在几岁?
江让这才发现,纪也是在变着花样笑话他。
他舌尖抵了抵腮,,难怪一早衣服还没穿就来堵我,看来是经验之谈。
说着江让半直起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了。
纪也手上一空,又被他那句话说的,忍不住呛了下。
她瞥了眼他身上的T恤,耳根倏红。
纪也其实挺不理解的。
他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样,总是会释放一些错误信号。
然后再亲手将人推开。
她不敢多想了。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江让躺下闭上眼。
须臾,在纪也转身时,听到他说了声: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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