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仰着脸,晶亮的眸子正求知若渴地望着谢司行,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一个人影。
仿佛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
谢司行胸腔里的心跳很乱,喉结不自觉地滑动,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想知道吗?
御寒:嗯嗯嗯。
他今晚就是为此而来。
御寒的表情很认真,不夹杂一点情欲,就好像在和他探讨什么严谨的学术问题。
可正是他这种懵懂无知的模样,却让谢司行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再难抑制心中几乎要冲破牢笼的炙热情感。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现在还不行,至少今晚不行。
谢司行深深地看着御寒,眼眸微沉:明天再告诉你。
现在不可以吗?御寒挑眉,有些不悦:有什么事非得留到明天说?
御寒,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没有和人夜话深谈的爱好。谢司行伸出手,温柔地推了推御寒的脸: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得去公司么。
提到去公司,御寒顿了顿,才没了别的心思。
也罢,看谢司行这么害羞,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男人偶尔是得让一步,不能这么咄咄逼人。
要搞懂这些,以自己卓越的理解能力来说,那还不是势在必得。
御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谢司行一眼,宽宏大量道:行吧,今天就先放过你。
谢司行失笑,颔首道:嗯,去睡吧。
看着御寒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深处,谢司行才轻轻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
谢司行轻轻地叹了口气,头脑昏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因为两日的连轴转,还是落了水的缘故。
看来他以后还得好好教教御寒,不能在一个男人敏感脆弱的时候撩拨他,否则后果可不是他能轻易承受得了的。
谢司行大概是真的累了,并不习惯于在外面休息的他,最后还是在一张束手束脚的沙发上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御寒在附近的这个认知,让他从心底感到安定,闭上眼后,他就做了个非常冗长复杂的梦。
梦里他像个旁观者,极其缓慢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
他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父亲慈爱母亲温柔,前十几年他都是在无尽的爱和宽容之中长大,从未遇到过什么困苦,直到他的人生中出现了第一个致命的打击。
某一天他从学校出来,接他的司机将他送到家门口后,便含着泪向他告别,表示以后不能再接送他了。
他饱含疑惑地走进家里,才发现家中许多名贵的装饰都已被拆卸一空,而他的父母则坐在空无一物的家中满面愁容,相对流泪。
从父母的谈话中,谢司行了解到了一个大概,父亲公司的财务出现了重大危机,为了填补这个漏洞,父母变卖抵押了名下所有的财产,就连他们居住的房子不日也要被法院收走,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搬离。
那时的谢司行并不明白,这只是他困顿一生的开头。
从华贵的别墅搬到逼仄的廉租房,谢司行也从贵族学校转到了普通学校,只因他们再也承担不起那一年几十万的昂贵学费。但谢司行并没有什么不满,恩爱的父母也互相打气,发誓要将所有的外债偿还干净,再将失去的东西全部挣回来。
起初一切都很好,谢司行在普通学校适应良好,父母也努力做着所有力所能及的工作,一家人即使贫穷也依然过的幸福。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终于将他所剩不多的幸福全都烧的干干净净。父母为了救他,到最后都没有从这场大火中逃出来,硬生生地被火舌吞没。
谢司行当时就站在外面,被赶来的邻居拉住,眼睁睁地看着向上翻腾的巨大火舌淹没了自己的父母,而他却无能为力。
后来他被季温风收养,这个自称舅舅的家伙表面装的和蔼可亲,其实也只是贪图谢司行父母死后保险公司赔偿的那一大笔钱。
那笔钱是父母留给自己最后的遗产,年仅十几岁的谢司行看透了这些人两面三刀的表象,不想让这笔钱落入他们手中,便悄悄地联系了曾经的管家王叔,让他将这笔钱大部分都捐了出去,只留了一点下来以待来日。
季温风四处查探,得知这笔巨款不翼而飞了之后也懒得再对谢司行装下去,随意地将他丢给了旁人。
再后来谢司行就长大了,他利用当初留下的钱创业,逐渐摆脱了季家,用一双手和日日夜夜,挣回了原来属于他们家的一切。
当名与利双收时,他本来以为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直到某一天他突然知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而他是书中的最终反派。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主角的垫脚石,最终落得个颓败跳海的结局。
那一刻,他的世界说是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谢司行不甘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他开始反抗,逆反一切。
他杀了主角,认为这样就能逃脱既定的命运。
但事实却告诉他没有用,他又回到了原点,并且这个世界还迎来了第一位穿书者他的反抗导致世界线崩塌,穿书局为了维持平衡,不得不让人来感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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