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陆伯见他买回包子时泫然欲泣的表情,于是那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在吃那家的包子。
。
接下来的行程十分的顺利,柴彰因为浅浅的分筋错骨而元气大伤,一直躺在马车中休养,连沿路大小官员准备的宴会也无法参加,所以干脆住驿站。早上出发,晚上休息,他们也再没见过柴彰。
十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浅浅撩起车帘看着青灰色的城门,确实比她一路上见过的城门要恢弘许多。远远的就能听见人群的嘈杂声,果然很繁华呢。
浅浅的心情很好,将信寄出去的第二天右寒就赶上了车队将团团接回了夜庄,说是玉蓝看了信觉得情况比较复杂,要亲自为它治伤。刚刚收到来信说团团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半个月就可以痊愈。
杜小梦浑身酸痛的坐在坐垫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她的灾难终于可以结束了……
轻轻的揉着红肿的手指,想起这一路的遭遇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天她本来想再弹一次《凤翔九天》的,一来是挫挫两人的气焰,二来自然是想在丹枫公子面前炫耀一下千金小姐的气质。可是没想到一下手就因为马车颠簸拨错了弦,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挑了一首简单的曲子开始弹奏。
于是以后的日子,一天除了吃饭之外几乎都在被迫弹琴,才两天手指就被琴弦割破,莫浅浅却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最后还是丹枫公子替她求情,还帮她包扎伤口……
可是,每天弹琴的时间依然不低于四个时辰,她当年苦练《凤翔九天》的时候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杜小梦看着背对着她向外望的浅浅,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们爬在她的脚下求饶!
扑朔迷离
城门口涌出一队士兵整齐有序的排站两边,一顶青色的软轿停在尽头,轿中走下一个人来,五十多岁的样子,面色白皙,带着些脂粉气,深蓝色的内官服饰,臂弯里搭着一把拂尘。柴彰的马车刚刚停下,那人就迎上前来细声细气道,“圣上听闻柴大人归京,特派咱家前来迎接。”
柴彰连车都没下,只掀了车帘道,“有劳王公公了,本相身体不适,无法行礼,还请公公见谅。”
王公公看见柴彰的样子不禁一愣,随即拱了拱手道,“柴大人不必多礼,皇上让咱家传口谕给大人,安顿好抗刹盟盟主之后请进宫见驾。另外,”王公公微微侧身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个摆着精致瓷瓶的托盘道,“这是南疆进贡的蛇丹,据说是他们的森银祭司九死一生斩了一条千年蛇精取出来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常人服下它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若是习武之人服下则功力倍增,皇上说柴大人为了国家社稷劳苦功高,特地赏给大人。”
“请公公替我谢过皇上,”柴府的护卫接下托盘,柴彰道,“微臣安顿好抗刹盟盟主立刻进宫见驾。”
王公公躬身行礼,“咱家这就回宫转达。”
“等等!”柴彰叫住准备离开的王公公道,“此次炫城一行本相把公主也带回来了,就让公主随王公公回宫吧!”
“这……”王公公看着柴彰心中暗骂,公主身份尊贵,你又是未来的驸马,难道不应该由你亲自护送吗?逮着机会就为难公主,真是不要脸!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青色软轿,难不成让公主坐那个回去?
“王公公,”一辆华丽非常的马车伴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停在他面前,君涵云隔着车帘道,“有劳皇上派御林军来接本宫,舟车劳顿,本宫也有些乏了,现在就走吧。”
话音落时马车已经向前驶去,身后的御林军很自然的跟在了后面。
“公主……”那御林军是护送柴大人的!王公公看着已经驶远的马车,和已经走的差不多的御林军,扭头看着柴彰,欲哭无泪。
“公主已经走远了,”柴彰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笑的意味深长,“王公公还不快跟上,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当不起。”
“是,是!”王公公如获大赦,连软轿也没顾的上坐,直接向远处的马车追去。
“盟主和丹枫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和柴某同车吧。”柴彰微微探头看着马车旁的浅浅和陆航。
被突然从马车上带下来的杜小梦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抓着陆航的衣袖,见柴彰看过来,急忙收手站好,小心翼翼的看着柴彰的脸色,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眼框微陷,憔悴异常的人是十天前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的柴大人吗?
这是那天之后他们第一次看见柴彰,浅浅也有些惊讶,她知道分筋错骨很伤人,却不曾想到会这么严重。
分筋错骨是她在静玄谷的时候偶尔在师父房间里翻到的武功,那本秘籍的名字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她正在帮师父收拾房间,随手捡起那本书正好是分筋错骨那一页,彼时她正在学运气,而分筋错骨正是靠掌握点穴时运气的方法来进行。她觉得有趣就顺便学了。等她完全掌握的时候才看见那一页下面一行小字,说的是这一招十分毒辣,对人体伤害极大,不可妄用。
浅浅几乎没有对谁下过狠手,唯一的一次便是在苏天成的逼迫下扯断了苏明珠的手筋,那个时候看着痛苦挣扎的苏明珠她自己也浑身发冷。现在看着这样的柴彰,即使没有亲见,也知道他的痛苦要比苏明珠多几倍,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她可不会后悔,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