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有说有笑到了贡院附近,但马车已经前行不了,虽然还离了半条街,前边的道路却堵满了马车和行人。
马车下后,江云康下去和木须道,“先生,我已经在附近茶楼定了位置,前边人山人海,这会也挤不进去,咱们上茶楼坐一会。”
木须被文渝扶着下马车,他刚露面,就有不少人来打招呼。
几个人花了好些时间,才到茶楼。
今日的茶楼里,往来都是看榜的人。若不提前定桌,这会只能在外边站着,或者待马车里。
江云康定的是个靠窗位置,只要往外伸头,便能看到不远处榜前的情景。
几个人坐下后,江云康便让侯府的小厮去看榜,虽说这会还没贴榜,但如果能往前走一点,说不定能快点看到榜单。
小二很快上了两壶茶水,还有一桌的瓜子点心,江云康刚端起茶盏,就看到对面二楼的靠窗位置,北斋带着他的几个学生坐下。
可谓是冤家路窄,没在一个茶馆,却还能这样碰上。
隔着一条街道,对面的人也发现了江云康他们。
两拨人的眼神对上,除了不知情的徐放,其他人都带了点较量。
“姐夫,那个于小公子一定盯着你看呢。”林源皱眉道。
徐放立马接话问,“三郎,是不是于景山那个纨绔欺负过你?要是有,我这会就过去砸了他的场子!”
说话时,徐放就站了起来,不客气地指着对面。
过去那些事,江云康都没搭理于景山,他说了没有,徐放才坐下。
不过对面的人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景山打小就看徐放不对眼,这会见徐放那么不客气,撇嘴不屑道,“无知的武夫。”
翁行鑫马上附和道,“景山不用和这种粗人计较,他没读过几天书,就算有了官职,也比不上我们这些读书人。”
北斋也点头说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粗人就是粗人,即使出身国公府,也不会有好的教养。一点风度都没。”
于景山却一直盯着对面,看对面的人说说笑笑,心里很不自在,起身说要去解手。
等于景山一走,翁行鑫才坐直一些。
北斋捏着茶盏玩,他这次的学生中,就属翁行鑫最有潜力,但上次的乡试,翁行鑫尽了全力,也还没赢过江云康和文渝。
不过这次……
北斋的思绪还在转时,街上突然人声鼎沸起来,有人往街道看去,说在贴榜了。
翁行鑫也赶忙往街道去看,只见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根本看不到贴榜的人。
对面茶楼的林源,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
徐放挨着他站,其实两个人只能看到官兵把人拦着,这会还在贴榜,其他的都看不到,可就是想这么看。
“姐夫,贴好了!”林源揉着手心,看到街道上的人群朝榜单涌入,心痒难耐。
徐放也是一样,两个人对视一眼,就说要下楼。
江云康刚喊了一声林源,徐放和林源就飞快跑下楼,没过多久,就在楼下看到两个人。
“三郎,我们去去就回!”徐放大声喊道。
江云康无奈坐下,看到张博宇的唇瓣微微颤抖,笑着给他倒茶,“张师兄深呼吸几次,咱们喝喝茶,有徐世子去看榜,肯定用不了多少时间。”
张博宇深呼吸几次,还没没好受太多,看江云康的目光不由羡慕,“三郎,你的心态真好。”
文渝也跟着点头说是,“三郎一直都很淡定,这个是我们都做不到的。”
其实江云康这次还是有点慌的,之前是许多人说他能中会元,后来又说他不行。
说他行的时候,压力很大,怕没中被人笑话。但是说他不行时,又很想争一口气。
总之,就是很复杂的心情。这种情绪会让人很不舒服,那他宁愿选择不去多想,便会好受一点。
时间过得很慢,从第一波人挤出人群后,江云康才听到有陆陆续续报喜的声音。
大家都很紧张,故而街道上人说的话,他们都在认真听。
“这次的会元,真是没想到。”有人叹气道。
“我也没想到,怎么就会是他呢?”
“我倒是觉得会元不奇怪,反倒是后面的几个名次比较有意思。”
……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他们提到会元时,江云康等人都转头互相看了几眼。
就连木须这种有过多次经验的,也忍不住微微歪着身子往外看。
但看到对面的北斋时,又哼了一声,转身坐直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云康往日再淡定,这会也有些坐不住,他看到张博宇起身,他也跟着走到窗边。
刚站稳,就看到林源从人群中挤出。
林源一路狂奔,刚到茶馆楼下,气还没喘匀,便大声道,“姐夫,你……你是会元!”
这话一出,附近的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二楼的江云康愣了愣,随后嘴角疯狂上扬,一边的木须也哈哈笑了起来。
林源喊完后,再跑上楼,重复一遍,“姐夫,你中了会元!你也太厉害了!”
去看榜时,林源和徐放就是冲着榜首的位置去看,等看到江云康和文渝的名字挨着后,林源就迫不及待地回来报喜。
会元代表着,这次四千多个学子中,江云康脱颖而出中了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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