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没有道理,也许母女俩会在电话里再吵一架。
但此时的沈瑞君,那股隐忧始终盘亘在心头,下不去。
“嘟——嘟——嘟——有什么指示?”
通了,听筒里传来季然慵懒的声音。
也不像包厢里时浑身带刺,语调微扬,像是人喝酒到微醺时,餍足的感觉。
沈瑞君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敏锐的神经一下子绷紧。
连带声音也僵:“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
季然竟难得地没刺她,好脾气地回了。
听筒里传来水花滴落的声音,还有一丝极轻的呢喃,声音微弱。
沈瑞君捕捉到了,急急追问:“你身边,有别的人在你家?”
“我一个女同性恋,身边还能是谁?”季然明目张胆,轻轻笑了一声。
浴缸里,累极的池今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季然。
季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谁?”
沈瑞君气急攻心,一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边想:
池今订过婚的!不可能的!
可若不是池今,就是半夜从哪儿找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
一时间,沈瑞君都不知道该盼望是池今,还是别的女人。
“这么想知道?要不要我拿电话,让她接了跟你说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沈总会不会怂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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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嘟,嘟,嘟……”
短促的嘟嘟声传来。
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季然并不意外,挑唇一笑,随手将手机往台面一隔,便俯下|身去继续亲吻池今。
“等,等等。”
池今从吻里挣出空隙,抬手挡住季然的攻势,语速很快地问:“谁的电话?为什么不先提醒我?那人有没有听见、听见——”
说不下去。
一想到电话那边的人,有可能听见她在欲|海浮沉时的声音,整个人羞耻得都快熟了。
“女人。”季然又揉揉她的头发。
听到女人两字,池今先松了口气,继而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季然也是女人!
池今握住揉头发的手,坚持问:“是谁?”
这回季然静了静,唇边的笑意淡了淡,脸颊在水汽弥漫的浴室里略微红润,然而炙热的眼神迅速退却了温度。
像深沉海面露出的一角冰山,入夜被月光照亮的一抹冷光。
两个人才做过那么亲密的事,甚至彼此坦诚相见,可这一刻,人在这里,又像飘远了般生出浓烈的距离感。
池今迟疑:“你……”
她只说了一个你,脑里自动地跳出大年初一那晚,给季然送伞打电话时她冰冷的不耐烦的语气。
“有完没完?你少仗着我说过的话就以为可以让我怎样就怎样有什么屁赶紧放!”
——正与此刻的眼神相称。
冰冷的眼神,只是一瞬间。
季然眨了眨眼,眼神便回到之前,扯出一丝淡淡的笑:“不用担心,没谁。一个给我生命的女人而已。”
“你的妈妈?”
池今有些惊讶,那次收留季然回家过年是因为季然说,她没有家人。
“可是,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池今直接问了出来。
“仅凭血脉就是家人了吗?”季然挑眉,反问:“那,家人这个资格也太廉价了些。”
“……”
季然追问:“假如啊,你才发现自己不是你爸妈的孩子,亲生父母是别人,你觉得养父母是你的家人,还是亲生父母才是你的家人。你能毫无芥蒂地真诚地把亲生父母当家
人吗?”
池今反应很快,惊讶:“你以前被抱错了?”
这次换季然无语:“……没有!”
“真的?”池今犹疑,定定地看着她:“你刚才是典型的无中生友型问题。”
“我随便举个例子啦。”季然好笑,心头的阴霾散了些。
她捧起一抔水,往池今身上泼,池今在浴缸里没处躲,不慎还有水进了嘴里,情急之下同样捧水往季然身上泼。
你泼我,我泼你,就这么在浴室里起了玩兴。
池今玩了一会,在浴室镜子里看见自己咧起来的嘴角,有些陌生,愣了愣。
“好了,睡吧,不早了。”她垂下手,掌心的水顺着指尖滴落。
两人冲洗一番,季然先给她吹头发,动作细致轻柔,池今站在她身前,感觉比她去过的任何一家高级工作室的理发师都要舒服。
享受了这么细致的服务,她没好意思,于是等她给自己吹完,拿起风筒给季然吹头发。
风筒轻微的嘈声中,池今握着风筒一边吹头发,另一手一边随意地撩起头发,发丝在她的指间飞舞,飘飘落落。
季然刚进公司时,头发将将过耳。
半年多过去,发丝过了肩,她的头发偏硬,很有韧性。
“不少理发师说,头发随人的性格,头发硬,性格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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