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
孟大少摆摆手:“别跟小狼这小子学,这小子以前戒心重,跟狼崽子一样认死理,只肯叫我娘干娘,后来都改不过来了。你别跟他一样,直接叫我大哥就行。”
白向墨看了齐铭一眼,齐铭朝着他点点头。
白向墨这才道:“大哥。”
孟大少很是满意,摸了摸口袋,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能放弃。
“等我放出去再给你见面礼,我爹娘特别实在,我关在这就跟真的坐牢一样,连吃的东西都跟牢里的一样,身上啥也没有。我都怀疑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趁机打击报复呢。”
孟大少看着很是放松,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
得知两人是来询问案件情况,他一开始就声明:
“我那天为什么去那里,到了那里又见了谁,你们都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齐铭和白向墨并不意外,之前就已经听孟夫人提过。
对于这一点,孟家人似乎都不在意,默认了孟大少的行为。
白向墨推断,孟大少应该在偷偷做些什么不宜公开的事,而且这件事比起孟大少很可能被冤枉,甚至有可能保不住他更为重要。
“大哥,你跟死者唐立群怎么起了这么大的争执?”
这件事虽然已经有很多人提起,可齐铭还是想要亲自询问当事人。
他对孟大少很了解,虽然早年间脾气暴躁,可来到北平之后收敛了很多。
孟家从来不仗势欺人,他们是贫苦出身,并没有忘了本。
尤其是孟大少,他小的时候孟爷虽然已经发迹,可日子过得还是很苦。他更能体谅每个人的不容易,所以从来不与人为难。
孟夫人不仅会驭夫,教孩子很有一套,三个儿子经常被外头人勾着,可没有一个是纨绔。
孟大少听到齐铭的称呼,表情明显亲和不少,对于这个已经回答了太多遍的问题也没有多排斥。
“嗨,说起这件事就闹心。你们大嫂已经走了很多年,我带着两个孩子其实日子过得也挺好,原本也没有续弦的心思,我心里还挂念你们大嫂。
可我们部长非要给我作媒,我拦都拦不住。没想到一来二去还真看对眼了,可我一个二婚老男人,还带着两个孩子,想着不能委屈人家姑娘,就想送点可心的礼物,谁想到遇到这种糟心事。
我觉得是你们大嫂在天有灵,就不想看到我再婚,所以故意让我沾上这些事,就是在警告我,让我安分点呢。”
齐铭哭笑不得:“大哥,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大嫂那么贤惠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想。她离开的时候,分明让你再找个可心的陪着你。还想让你多生几个孩子,两个太少了,太容易出意外了。”
孟大少其实不只有两个孩子,只是有三个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保住,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这年头人命折损率过高,孟大嫂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我才更不能辜负她,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齐铭对孟大少的选择不发表意见,不过他心里明白,这桩婚事肯定是没戏了。
孟大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恐怕也跟这段时间女方家的态度也有关系。
孟夫人明显就不想提这事,一直含糊带过去。
“那姑娘家里都是读书人,她父亲特别喜欢书画。我是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听说唐立群很有名,只要肯给价就能出漏出好东西,所以我就找上门去了。”
白向墨诧异:“不是说唐立群很清高,宁可撕了自己的作品,也不会轻易卖掉自己的书画吗?”
“这种话骗骗外人罢了,都是为了造势,才好将自己的画卖出更高的价格,还特别地有脸面。要不然一个没死的画家,卖字画能有几个钱?”
齐铭蹙眉,“那他怎么不肯卖给你?”
“嗨,没几个像我这样的人让他拒绝,怎么给他抬轿啊?”
孟大少想着就恼火,谁会高兴自己被当成哄抬身价的工具人。
对方不仅骂爽了,还名利双收,营造出不卑不亢不畏强权的高大形象。
这种形象特别讨人喜欢和尊敬,认为品格高尚值得结交。
孟大少却成了强权和粗鄙的代表,是戏曲里衬托主角的丑角,连反派都不算。
“你怎么这么肯定? ”
“我又不傻,肯定是提前查过的。”孟大少说得铿锵有力。
“你们别看唐立群那个样子,实际上背地里嫖赌无一不沾。只不过人家不叫嫖,叫文人风流。赌博,也被当成风雅爱好。他们家早就败落了,根本支撑不起他的挥霍,所以欠了不少钱。”
孟大少想得简单,对方缺钱,那我就捧钱过去,只要价钱够,总能换一幅字画吧。
就算不能,他大不了再找其他人,或者收集合适的古字画。
哪里晓得,他成了唐立群扬名的垫脚石。
“我当时还没说什么呢,他就一副受辱的样子,把我骂得是狗血淋头。虽然我听不太懂,可不妨碍我知道他在骂我,还骂得很难听。”
唐立群怒骂孟大少的话现在传遍大街小巷,很多人惊叹唐立群的博学多才,骂人不带脏字也能把人嘲讽得体无完肤,实在是太有才了。
而且他面对的可是手里有枪杆子的,这大无畏精神实在令人敬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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