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墨在梦中感受到了脸上的触碰,微微皱了皱眉,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齐铭收回手,将头发擦了擦,就关了灯。
白向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要不是床上有睡过的痕迹,他都不知道齐铭昨天是不是回来了。
昨天他太累了,明明一开始有些纠结,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白向墨洗漱之后询问佣人齐铭去哪里了,佣人道:“回禀白少爷,齐少爷正在练武场跟老爷子切磋呢。”
白向墨先前往大厅,孟夫人已经在那里安排早餐了,看到了他,朝着他招了招手。
“怎么不多睡一会?老三现在还没起呢。”
“我平常起得比这时候还早,已经睡好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被小狼闹醒了。你伯父就是个棒槌,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大早还要找他练练。生怕小狼去了大上海,就忘了练武艺。
别看他整天老子有枪万事不愁的样子,实际上坚持认为腿脚功夫才是根本,这么大年纪一天不拉地练功。所以他特别看老三不顺眼,文不成武不就的,扔到上海气还能顺点。”
白向墨失笑,“明锐现在很不错。”
“我自己生的儿子我知道,不过他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其他的我不强求。”
孟夫人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婶儿,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不会让大少被冤枉的。”
孟夫人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们尽力就行,你大哥这是撞上了。”
孟大少这个案子,目前看来并不复杂。
只是孟大少不愿意说出自己为什么大晚上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也没有人为他证明他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死者。
孟大少之所以嫌疑深,因为他被审问的时候态度强硬,不愿意多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梗着脖子说自己没有杀人。
如此一来,大家更加怀疑其中有猫腻。
原本以为这件事并不难处理,如今却逐渐开始发酵,变得不好收场起来。
白向墨还没吃完早饭的时候,孟家门口就已经出现不少人,抗议孟大少草菅人命,想孟爷交出凶手严惩,维护司法公正。
那些人里有记者有学生,都等着孟家给说法。
谁要是从孟家大宅走出来,都被围上来询问这件事。
“娘希匹的,竟然闹到我们家门口来了,真当我们孟家没人了,老子这就去把他们给嘣了!”
孟爷猛地站起来,就要掏枪往外走,被孟夫人一把拉住。
“你是嫌弃老大不够像凶手,还要证明给别人看啊?”
“那也不能让这群人骑到老子头上来,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我才来北平几年,竟然就这么急吼吼地想要卸磨杀驴了。”
孟爷将枪直接拍在桌上,他不是没办法管这事,可他就得去做让他闹心的事。
“老爷子,你先别着急上火,这些人不过是故意用来恶心你的,不用太过在意。”齐铭安抚道。
“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一想到有人故意煽风点火,生怕我们孟家人过得太好,我心里就窝火。要是看不过眼,咱们真刀真枪地来,我还敬他们是条汉子。搞这些小动作,想要恶心死谁呢。”
孟爷面色不善,他自打来到这北京城,就知道他们一家格格不入。
甭管当初招安时候说得多好听,现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也亏他们没放下手里的枪,他二儿子比他当年过之无不及也,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一切都是由那桩命案而起,我们只要把命案破了,还大少清白,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孟爷搓了搓脑袋,没吭声。
“老爷子,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您不用管这些,只管怎么对付暗地里使唤的人就成你。”
孟明锐也插话道:“爹,有白哥和齐哥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现在他们可是你上海滩第一神探!这种小案子,破起来就是分分钟的,哎哟——爹,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瞧你说得这么容易轻松,要真这样你大哥还能被关着吗。”
孟明锐撇撇嘴,没再说话,他从昨天就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家完全没有任何地位。
“狗子,小墨,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孟爷叹道,满脸横肉的脸上透着各种复杂情绪。
白向墨和齐铭吃完早点,就来到孟大少关禁闭的地方。
这里位于孟家大宅的角落,屋子和院子都很小。
两人进去的时候,孟大少正举着一本书,边看边打哈欠。
一看到齐铭连忙把书扔到一边,激动地站起身迅速走到齐铭身边,上下打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上海滩待久了,越发洋气了,完全看不出以前跟个狼崽子一样凶狠。”
齐铭笑道:“大少,你变化也不小,竟然开始看书?”
“你当我愿意啊,上头的字我都认识,可拼在一起我就傻眼了。我要不是实在无聊,谁看这种破书啊。”
孟大少跟齐铭寒暄,也没有漏下白向墨。
“这位就是小白吧?瞧这一身书卷气,啧啧啧,一看就是文化人。”
白向墨现在已经平静地接受所有人都认识他这个事实了,表情非常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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