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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要溢出来了。
这招太厉害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只知道脸红!一张脸真的太辛苦了,整晚都在扮演煮熟的螃蟹。
厅上的人饶是各自城府深沉,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或明或暗的目光齐刷刷从门口收回来,扫向这两人身上。
众人:天呐,没眼看啦!
姜九怀低低在元墨耳畔笑道:“实在太害羞,可以躲进我怀里。”
不行。
他的身体对她有着奇怪力量,越是靠近,她好像就越是头晕,好像他身上藏着某种磁石,一靠近就能把她的魂魄吸过去。
就在她顽强同这股力量抗争的时候,古王爷已经牵到那孩子走到了大厅中央。
那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体正在抽条,身形瘦长,面容清秀,被古王爷牵在手里,安安静静的,一看就是个乖巧孩子。
元墨一愣。
这孩子……怎么这么像春娘的小豆子?
错了错了,她可能真是头晕了,小豆子最好的衣裳也不过是夫子发下来的蓝袍,哪里有这么孩子的福气,通体锦袍玉带,鞋面上都镶着一块翡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孩子看到了她,微微站住脚,唤到:“元墨哥哥。”
天,真是小豆子!
古王爷还不知道厅上的事,见元墨容光似玉,风采照人,气质清朗,又兼衣着华贵,还坐在姜九怀身旁,只道她是姜家某位很受姜九怀看重的子弟,想来也是前程无量,不由微笑着向元墨点点头,然后低头柔声问小豆子:“冲儿认得这位小哥哥?”
小豆子点点头:“元墨哥哥经常去看我和我娘。”
古王爷听得“我娘”两个字,脸上微有不喜,但大孙子在手,再多不喜也都转瞬即逝,他慈祥地笑道:“冲儿真乖,以后爷爷会带你认识更多的小哥哥。”
小豆子点点头。
元墨呆呆看着小豆子同着古王爷走向主位,呆呆看着古王爷牵起小豆子的手,向举座京城中身份最尊贵的一群人宣布:“诸位,这便是我古王府嫡孙,古冲!”
小豆子……成了古冲?
当年对春娘始乱终弃的人,就是古清?
那个“出身世族高贵美丽”的新妇,就是蔡夫人?
元墨的脑子被震成了一锅粥。
厅上是欢声雷动,众人都为古家感到高兴。
门外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小豆子!”
一个仆妇打扮的女子待要冲进来,却被门口的下人抓住,古清吃了一惊,待要上前,古王爷一声暴喝:“给孤拿下!”
女子拼命挣扎,不管不顾地想爬进大厅:“小豆子!小豆子!是娘啊!你不要娘了吗?跟娘回去,跟娘回去好不好?”
下人将她捆了起来,拿麻布堵住她的嘴,她拼命摇头,想要出声,嘴角竟隐隐撕裂开来。
小豆子眼圈一红,古王爷低声道:“好孩子,忘了爷爷的交代吗?”
小豆子含泪。
古王爷向众人道:“唉,各位都知道孤这孙子从小流落在外,他生母已死,是这女子抚养他长大,孤已酬她重金作谢,谁知她贪心不足,非要以生母之身进门做正房,一点妄念,竟成疯癫,也是可怜……”
他话没说完,元墨就忍不住站了起来:“胡说八道!春娘就是小豆子的亲娘!”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元墨身上,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谁家没有一笔烂账?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小豆子的娘,实情到底如何,都是古家的事,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男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嫌日子过得太顺,竟要自找苦吃。
古王爷怒。
接回小豆子之初,古清也想把春娘接回来,古王爷也不反对,但当他知道春娘这些年来都是做什么的时候,顿时让古清趁早打消这念头。
冲儿是谁?是将来要承继古王府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有一个娼门女子做母亲?
他已经想好了,会为冲儿造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的清高女伎做“生母”,以古清寻花问柳的个性来说,冲儿会有“生母”合情合理,再合适不过。
“生母”生子之后死去,这春娘只不过是冲儿“生母”的仆妇,因为有养育之恩,冲儿以后怎么照顾她都是一段佳话,不单不会累及冲儿的身份,反而能显出冲儿的仁孝。
他也将自己的打算同冲儿完全坦白,冲儿被教育得极为通情达理,自然懂得这是最好的方式——只要冲儿好好承继王府,春娘将来定有好日子过。
然而这春娘却偏偏不肯忍耐,要死要活闹着要见小豆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亲娘,古王爷已是十分后悔自己的仁慈——他根本不应该让春娘活着。
此时元墨跳出来的这句话,正戳中古王爷胸中逆鳞,古王爷怒不可遏,正要开口,元墨已经起身离席,大步走向门口,下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见她位次尊贵,不敢还手,顿时让开来了。
元墨解开春娘身上的绳子,拿下春娘口里的麻布,春娘像是没认出她,眼睛里只望着厅内,仿佛那里头才是她人生唯一的光,一得自由就往里冲,“小豆子!”
这声音凄厉至极。
她没能冲到小豆子跟前,古清拦住她,叹气道:“唉,春娘你这又是何苦?冲儿跟着我,将来整个王府都是她的,跟着你却是什么也没有,你真为他好,就不要害了他!”</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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