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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正好又四处送礼,可以想象,他每到一处人家,便要大声放送一番:“知道吗?姜家家主好男风!有个着实疼爱的男宠!”
三天后,元墨同姜九怀一起出现在古家大厅上的时候,立刻就受到了无数视线的扫视。
世间养男宠的人不少,带男宠出门却绝无仅有,便是七老八十的贵人生活无法自理,出门带个男宠服侍,也是当仆从使唤,毕竟世所公认,男宠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带出门,着实是一大失仪。
但姜九怀不单带了,还让男宠和他同席而坐。
他是姜家家主,当然是坐首席。
要论身份尊贵,除非陛下亲至,否则谁也越不过家主大人的秩序去,大家坐在姜家家主的下首,坐得理所当然,但元墨一来,情形就不同了。
性子清高些的已经拂袖而起,干脆避席走人——和男宠同席已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还屈居男宠之下!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敢得罪姜家家主,委委屈屈地坐着,宴面上原本的欢乐气氛一扫而空。
大家不敢怪家主大人昏庸,一个个只对元墨怒目而视。
元墨气定神闲。
看就看呗,还能少块肉咋地?
她今夜衣衫华贵,发束明珠,蹀躞带上镶金嵌宝,一双眼睛在七宝树灯的映照下晶莹璀璨,最难得的是顾盼之间别有一种爽朗洒脱,同一般男宠眉宇间明显谄媚讨好完全不同,若是不知情,一定会将她当作一名王孙公子,绝不会将她同卑微的男宠联想到一处。
所以,人们怒视归怒视,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有点感慨,这么好的相貌,这么好的身段,姜家家主眼光可真好啊……
再看看姜九怀头束金冠,人面似玉,单凭容光就能镇住这满厅的灯火,人们又觉得……嗯……这男宠真有福气啊……
所以到底该羡慕哪一个啊摔!
不对!不能因为长得好看就允许他们为所欲为!京城的风气绝不能被他们带坏了!
人们心中发出这般正义的声音,然后去找古清。
古清过来赔笑劝道:“家主大人,偏厅有我新请的一班小戏,都是出挑的孩子,就是没大见过世面,能不能劳驾二爷过去给我掌掌眼?”
姜九怀道:“他不能去。”
古清笑道:“家主大人放心,我绝不会委屈了二爷……”
“我的人,倒不怕世上有人敢给她委屈受。”姜九怀含笑看着元墨,眼中的宠爱几乎化不开,“我只不过是舍不得她离开我身边,哪怕片刻也不行。”
明知道这都是假的,元墨的脸还是止不住发红。
又一想,这一表现正是姜九怀想要的效果,遂坦然地脸红着,心里面颇为轻松。
太好了,在他面前脸红的时候终于不用找地缝钻了。
姜九怀微微一笑,在桌案下伸过手去,找到她的手,轻轻握住。
她的手像一只柔软的鸟儿,轻轻缩了一下,旋即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手心。
没有躲闪,没有逃避,只有脸好像更红了。
真好。
古清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情愫如蜜一般粘稠,且旁若无人地暗自涌动,他一个风月老手都快吃不消了,也不敢跟姜九怀硬刚,遂败下阵来。
好在,此次宴会的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百年前,古家的古清微和姜家的姜炎一起辅佐太祖风朔日开创大央帝国,为自己的家族挣来了世袭罔替的亲王之位。
但古清微并没有子嗣,承继王位的是他的弟子,现在的古氏一脉,皆是从那位弟子生发而来。
从此以后,古家好像就中了一种“随时都可能会绝后”的诅咒,不论每一代王爷多么努力,两百年来永远单传,到了这一辈,古清已经年近四十,犹自膝下空空。
当初古清留连花丛的时候,古王爷并没有阻止,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鼓励——反正想他成大器是不可能了,那么努努力为古家开枝散叶也是功劳一件。
结果古清留连了半天,什么也没留下,古王爷一气之下,便把他捉回家成亲了。
成亲也没用!古王府里有琴声有歌声,就是没有小孩子的笑声。
然而就在上个月,古清无意中遇到了自己当年的相好,竟然在对方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位身段形容和自己年幼时有几分相像的少年,他连忙回家把这事儿一说,古王爷立刻拍板:管他是不是,先带过来让我看看再说。
这一带来,古王爷就眼含热泪了。
岂止是有几分相像,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古王爷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从天而降,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立马满京城撒帖子,要让这孩子认祖归宗。
古王爷牵着那孩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元墨正在给姜九怀倒酒。
她先斟了一杯,正要递给姜九怀,姜九怀道:“你尝尝看。”
元墨便抿了一口,品了品,唔,甘甜清冽,好酒!
她正要一口喝完,姜九怀握住她的手,将手带杯子送到自己唇边,就贴在她方才喝过的杯沿上,慢慢地将这杯酒喝了。
他的眸子在灯下极黑,极透,里头有一丝丝笑意,还有一丝丝她看不太明白的东西,深沉而浓烈,几乎要溢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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