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昏暗的眼睛捕捉到了两团持枪对峙的模糊黑影,程谓收敛自己的信息素慢下脚步,只用单手托着娇小的omega,右手勾着手枪的扳机护环打了个转,凭感觉瞄准薛寻野的腿部。
正要扣下扳机,倚在程谓肩上的檀宥就因不堪强烈信息素的折磨而嘤咛一声,下一刻程谓的怀里一空,檀宥被强劲的力道拽到了另一个更为有力的怀抱里,如火的气息把他包围,薛寻野为吓坏的omega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怕什么,没见过神仙打架?”
“救……救我……”檀宥无端对这个与他匹配度高达90%的alpha生出期待,柔弱得直把脸埋进alpha的肩窝处,乱蹭中头顶碰到了什么,他抬头眯着眼细看,震惊地发现对方的下半张脸被防咬器所覆盖,皮质绑带从脸侧延伸至耳后,光线暗淡以至于看不清适用于极限级alpha佩戴的口笼下是否藏着漫不经心的笑。
随后檀宥便被alpha摸了大腿。
“老大,我们好像被目标抢了生意。”邢嚣循着薛寻野逃走的方向潜进安全楼道,不算宽敞的空间承载三个人错落的脚步声,程谓没说话,屏息借着自发光指示标志的弱光,瞄准仅隔七八米之遥的薛寻野,缓缓压倒枪械击锤。
狠狠扣下扳机的同时,薛寻野突然改变行动轨迹朝他们奔来,一声枪响,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划破黑暗击打在坚硬的墙体上,檀宥害怕地埋头呜呜直哭,眼泪洇湿alpha的衣领,给予他安全感的alpha却毫不留情把他往空中一抛——
omega颈后的抑制贴片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呛鼻的螺蛳粉味儿砸在邢嚣怀中,后者“操”了一声,到底是没松开手,无奈而不情愿地为omega释放着安抚信息素。
急促的步伐消失在楼上,薛寻野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
程谓为自己错估薛寻野的路线而负气,手探进檀宥的短裙底下一摸,只摸到一片滑腻的皮肤,U盘已经不在了。
整个楼道回荡着吓坏了的omega哼哼唧唧的哭啼,程谓换用手枪撩开檀宥的裙摆,贴着他的那处软/肉顶了顶,心烦道:“闭嘴。”
邢嚣直接一个手刀把檀宥劈晕,呼了口气问程谓还追不追了,程谓用衣角擦擦枪口,将两斤重的武器别到腰间:“追,肯定得追。”
委托人的东西被另一个目标对象劫去,怎么想都绝不会是好事。
邢嚣要把蜷在臂弯里的小麻烦挪到老大怀中,程谓不接,从兜里掏出个御寒口罩摸索着给邢嚣戴上以抵挡空气中渐淡的螺蛳粉信息素:“别擅自划分工作,人我去追,你负责把檀宥带回工作室,别让他跑了。”
邢嚣骂骂咧咧地走了,也没敢骂太狠,就诅咒老大在今年生日之前被随便哪个alpha标记一下,让老大也尝尝被制服的滋味。
程谓都听在耳里,他哼出不屑的笑音,扶正脖子上的抑制项圈,从腰间摸出备用的匕首。
帕尔纳酒店从八层及以上全是客房区,程谓辨出楼梯间墙上的楼层数字“4”,放轻了脚步往上走,试图从空气中搜寻到烈焰的气味。
手边骤然掠过一阵疾风,程谓心里一沉,忽袭手腕的疼痛致使他松开了手,匕首摔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继而程谓被熟悉的alpha揽着腰身按在墙上,薛寻野的低笑钻进耳畔,程谓费劲寻找的烈焰信息素热情而霸道地将他拥抱——
他忘了自己子弹耗尽,下意识就要摸腰间的枪支,薛寻野早有预料,用一只手就轻松地桎梏住他的两只手高举头顶,防咬器的冰凉金属慢悠悠地蹭过他的脸蛋。
“……滚。”程谓别开脸躲过这种没有温度的触感。
薛寻野肆无忌惮地把手探到程谓的衣服里掐了把柔软的腰间肉,程谓反应极大地颤了一下,哪管得上顶尖级的omega还有什么优势,抬起脚用力地踩上混蛋alpha的脚背,脚掌恶劣地施力碾下去。
薛寻野却没呼痛,指尖撩拨似的轻轻挠过程谓的脊梁——他的omega变化太大了,但仍是让他爱不释手。
“一只小omega也敢朝我开枪,活腻了。”薛寻野贴着程谓的耳朵,湿凉的气息从防咬器的间隙内拂出来。
静谧中划过电流的轻响,灯亮了。
第4章 临时标记
在柔和光线下触及薛寻野的面容,程谓藏在抑制项圈下的腺体碾过一丝无以名状的刺痛,像谁的虎牙陷进他的皮肉里留下血印。
抗拒的信息素从程谓的项圈底下逸出来,几近于无的雪绒花淡香如同春日山头的细雪一碰阳光便消融,炽热的烈焰气息仿佛担心灼伤了omega而减弱了一些。
薛寻野低头看着镜片后那双微垂的眼睛稍一愣神,正思考着程谓是不是在向他示弱,程谓便盯准他松懈的分秒狠劲挣开桎梏抽走他别在腰侧的枪械。
局势扭转,程谓握着薛寻野的斑蝰蛇手枪抵在它主人的腹部上,尽管禁锢于alpha的臂膀中看起来仍像被压制一方,但程谓已全然放松下来,眼里赤裸裸的尽是挑衅:“小屁孩儿,开枪而已,家常便饭了。”
omega凌厉的眉眼间无半分对极限级alpha的恐惧,年少时在这张脸上浮荡过的欲浪在时间的推移中悄悄退潮,冷漠得像得不到滋润而干涸的滩地。
薛寻野摸了摸兜,察觉腹部的枪又顶得深了些,他笑了笑,从口袋拖出一副手铐在程谓面前晃了晃:“不用紧张,我身上唯一的武器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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