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叫她失望了,卓仪还是那个她提出几个过分条件都能毫不犹豫应下“好”的卓仪。
只见他把扔在被子上的外衣拿起,认认真真把它抖平整后铺在火盆周围烘衣服的架子上,回来顺手摆好陆芸花的鞋子,做完一切后自然而然钻回被窝,还顺手拍拍弄上一点灰的被套,温和地接了话茬。
“怎么说?”
陆芸花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忍不住又有点无语,不愧是……独自养着三个孩子的单身父亲啊!
抛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陆芸花回道:“南山门是个道家门派嘛。”
卓仪:“嗯。”
陆芸花道:“就算是个讲道家门派的故事也不要一开始就写一些云里雾里的道经呀!”
要说和宗教有关的门派在武侠小说里面一直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佛教有“少林”、道教有“全真”、“武当”,这是多少孩子对于宗教最初印象的来源,哪一个写得不是令人神往、特点鲜明?
瞧瞧这本书,她艰难地看到四分之一才知道南山门是个怎样的道家门派,这样的话本子丝毫没有趣味可言嘛!
卓仪静静听着她说,想起她给孩子们讲过的那个故事,与那故事相比这本书确实差得很远。
陆芸花难得有同个辈分还能放开了说的对象,这个对象还每次都能极为捧场地回应,现在可算是说了个爽快,等她肚子“咕噜噜”响起来的时候她才恍然道:“呀,说着忘了时间,得起床了!”
卓仪:“嗯。”
他先一步下了床,利索收拾好自己后给床上的陆芸花递上烘得暖呼呼的衣衫,对她说:“我去端水,你快些穿莫要着凉了。”
看他去端热水,陆芸花在被窝里换好衣服,再次为自己的果断鼓掌:
多亏我下手及时,如果婚后是这样的生活……
可以!很可以!
陆芸花梳妆的时候卓仪回来了,他给盆里倒好热水,顺便把一个小盒子收进箱笼。
“这……里面是什么?”陆芸花见那盒子是昨天拜堂时候他放在高堂位置的那个,瞟了几眼后小心问他,生怕戳中他的伤心事。
卓仪倒是很大方,闻言打开盒子给她看:“是牛骨珠。”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小袋子,卓仪把袋子解开后拿出来几颗牛骨珠:“是我师父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
陆芸花想起云晏也有这样的牛骨珠,又听“师父”这两个字,忍不住疑惑问:“……师父?”
卓仪一愣,说道:“是教我练武的师父,我也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我养大的。”
说完他停滞一下,去看陆芸花的脸:“我……是个孤儿,你会介意这个吗?”
这时候还是有许多人介意这个,毕竟嫁给一个不知祖先的孤儿,往后可能连祭拜的族人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祖坟”、“香火”。
“当然不会。”陆芸花当然不介意这个,毫不在意摆摆手,她是知道卓仪懂一些“武艺”的,毕竟要做猎人身手不好可不行。
她又小声问:“那……师父呢?”
卓仪都唤她母亲阿娘了,她肯定也是要改口叫卓仪的师父作“师父”的。
“师父很好,他喜欢游览山河,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卓仪一眼看出陆芸花顾忌的地方,笑着安抚她。
“哦……”陆芸花这才知道是她想多了,有点羞赧地笑了笑,又想到什么般好奇问卓仪:“那孩子们也是唤你师父?你也教他们武艺?”
卓仪点点头:“是,我从前不想生事,所以他们在外头都唤我阿爹……”
他说着,有点抱歉似的看向陆芸花:“你……不要介意,他们都很喜欢你,这上面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晓!”陆芸花嗔道:“好似我是个多么小心眼的人似的,我也喜欢他们呢!”
这么一想,虽然说他们平时都叫卓仪叫阿爹,但仔细想想他们也没特别隐藏过什么,尤其阿耿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他的名字唤作“柯耿”,陆芸花一直以为他和云晏叫“卓云晏”一样其实叫“卓柯耿”呢,也没想那么多,这么看来阿耿的真名就叫“柯耿”。
陆芸花接过卓仪递过来的发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哪知还不等他回答,外面就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当然啦!师兄就叫‘柯耿’呢!”
卓仪提着热水进来时没关门,现在倒是方便了几个等到心焦、按捺不住的孩子们。
他们昨晚是在陆家睡的,今天照顾好阿婆余氏又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太阳都高高挂起来,几个人说了一声后急急忙忙来卓家找陆芸花。
所以就云晏说话这一下门框边扒上了几个小脑袋,陆芸花一看,阿耿、云晏、榕洋、长生都在这了!
她忍不住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快过来,吃过饭了吗?”
云晏也跟着露出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整个人都像是被幸福包围了,他这次可没让着榕洋,第一个扑到陆芸花怀里,仰起头看着她,声音听起来十分甜蜜:“阿娘,外头的小木车是你送我的吗?”
第62章 分玩具啦
阿、阿娘?
陆芸花那天听云晏叫过她一次阿娘,但是现在再听还是会感觉有点奇妙。
也不是……不适应,只是她现在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家长了,以后他们相处的话,从前那种作为姐姐的相处方式肯定不可能完全保留,且不说别的,养育孩子可不仅仅是给一口饭那么简单,怎么都要“刚柔并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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