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崎脸色严肃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她的脸色, 又伸出一手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倒是没有发烧。
程崎说:“我先带你去餐厅吃点东西。”
周珩没什么表情的跟着站起身, 就安静地走在程崎身边, 两人一路走出急诊科,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穿过一条走廊,周珩停下来了。
程崎转身看她, 又走上前问:“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周珩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反应了一下,才说:“这里是江城医院。”
程崎一顿,点头:“是啊, 你不记得了?”
周珩没有回应, 只是忽然想到, 刚才在回来之前,顾瑶将一个医生的电话号码发到微信上了,顾瑶还说,这个人会帮她。
想到这,周珩说:“我想去一趟精神科。”
程崎正要问,周珩便抬眼看过来:“你也该去看看曾青了。”
这之后的一路,程崎几次问周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珩都是不言不语。
只是她的身体也不像刚才那样虚弱,走路看路都和正常人一样,唯有脸色还带了点白。
程崎不知道周珩经历了什么,只是从他的角度观察,觉得她好像哪里有点变化,似乎是在眼神,又似乎不在外表,而在内心。
尤其是这几分钟里周珩尤其的安静,实在有点反常。
这要是换做以前,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一定会多问几个问题,无论是关于许家的,还是关于海外部的。
直到两人来到精神科,程崎终于叹道:“现在已经到了,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来做什么?”
周珩站住了脚,看了眼在走廊中等候看病的病人,遂又收回目光,问道:“你觉得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程崎朝那边扫了一眼,说:“你指的是精神方面?看上去都差不多。现代人谁没点心理问题,只要没有到夸张的地步,一般都不会安排住院,拿点药回去自己吃就行了。”
周珩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在欧洲的时候,我的状态就一直不好,记忆力还有问题?”
程崎“哦”了声,应道:“是啊,你总是恍恍惚惚的,跟你说个事,你转头就忘了。不过那时候情况特殊,是因为你受了刺激,心里出现问题需要治疗。”
说到这,程崎停顿了一秒,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道:“你现在已经正常了,怎么突然提起这茬儿?”
周珩没有回答,而是倏地笑了一下。
就是这一笑,令程崎皱起眉。
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可周珩还没等程崎发问,便说:“好了,你去看曾青吧,我也要去找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
程崎说:“哦,那我先陪你去。”
周珩摇头:“不用了,有些事我要先自己去弄清楚,你在场也帮不上忙。这样吧,我待会儿来找你。”
程崎又皱了下眉,看了她片刻,才说:“那好,等你解决了,回头记得告诉我结果。”
“嗯。”周珩笑着点头。
不会儿,两人便分开行动。
程崎去了住院部,周珩则往看诊区走。
随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顾瑶给她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里面很快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哪位?”
周珩报上家门,跟着说道:“是顾瑶给我的电话。很抱歉秦医生,我来的太突然了,因为刚才就在半路上,我才发了一次病,现在正在你们精神科。”
被称作秦医生的男人说:“你在我们科?正好,我现在没有病人,你过来找我吧。”
周珩也没有犹豫,切断通话后就按照秦医生说的路线,很快找到他的办公室。
进了门,就见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身材中等,皮肤偏白,脸上带着口罩,唯有一双平和的眼睛露在外面,令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而在秦医生看来,周珩也不似别的患者,第一次来时会带着点对病情未知的忐忑,她很淡定,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惧怕和慌张。
“请坐。”秦医生说。
周珩来到桌前坐下,扫过他的胸牌,见到“秦松”二字,抬了下眼皮,开口的同时从包里将那个变形的药盒拿出来:“这个药我曾有几年时间一直在吃。当时我在国外,医生对我的诊断是精神分裂,这药就是医生让吃的。”
秦松拿起药盒看了看,眼睛里出现明显的疑惑和惊讶,就和顾瑶的反应一样。
秦松问:“那现在呢,还在吃么?”
周珩摇头:“恢复正常之后就停了,有好几年没碰过,前段时间又吃了一次,反应很大。”
“既然已经停了几年,怎么前段时间又想起吃了,具体说说看。”秦松边说边站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折回来又道,“还有几年前的病例你带了吗?”
周珩摇头:“我没有病例,那些东西都在我家人手里,他们没给我看过。”
秦松正要做记录,听到这话顿住了。
周珩观察着他的反应,跟着又道:“前阵子我又想起吃这个药,是因为又一次出现和几年前差不多的症状,我觉得头疼头晕,还有点目眩,当时受了点刺激,心跳很快,觉得身上很冷,很累,只想躺下来休息。我睡了几个小时,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思绪很混乱,记忆也出现了偏差,然后我就起来吃了一次药。虽然吃药过后,我睡了很长时间,但其他症状却没有得到缓解,还不停的在做梦,大脑变得更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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