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看到了,她反反复复写的,是“妈妈”两个字。
小鱼儿摸摸郑小钱头顶,“好啦好啦,别难过了,想不通就等你长大了再想呗。”
郑小钱:“陆清彦,你摸我头?”
小鱼儿:“人家安慰你的嘛,我姐姐安慰我就摸我头。”
郑小钱站起来,“你还没我高,你摸我头……”
小鱼儿:……
……
大鱼儿找到小鱼儿的时候,他正“哐哐哐”撞墙,大鱼儿大惊失色,“小鱼儿,你已经考试不及格了,再把自己撞傻了怎么办!”
小鱼儿委屈极了,“哥,我早上偷偷把奶粉喂给阿柴喝了。”
“然后呢?”大鱼儿不解,“姐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嘛,阿柴不能喝奶粉,你下次可别这样了。”
小鱼儿非要跟大鱼儿比个子,“哥,我怎么感觉你喝了奶粉,开始比我高一点点了啊。”
大鱼儿心想有吗,不还是一样高,不过他这样宽慰弟弟,“那你以后认认真真喝奶粉。”
第二天,谢小玉发现小鱼儿没有再偷偷摸摸给阿柴喝奶粉,还盯着她手里的量杯,一个劲的说:“姐,你手别抖啊,量都不够了,不可以比哥哥的少。”
谢小玉:……
她问大鱼儿和星星,“他怎么了?”
星星喝掉自己的那杯奶粉,说道:“哦,小鱼儿哥哥被小钱姐姐嫌弃个矮了。”
谢小玉哈哈大笑,原来小鱼儿也有软肋。
……
晚上的急诊室里突然送来好几个伤员,有个年轻人脸上血肉模糊,已经没气了。
以前在乡卫生所,没少见过生老病死,谢小玉早被师傅锻炼的看淡了,也不会害怕。
但是这次不一样,那个大哥哥听说是在执行任务抓捕匪徒的时候牺牲的。
“哎,年纪轻轻的跟谁结了怨,身上被捅了十几刀,太可怜了。”
“他家人来看到,心不得疼死。”
“这么年轻,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希望没结,不然又多添一个伤心人。”
谢小玉心头难过极了,严弋哥哥以后也会是一名光荣的公安干警,肩膀上一边扛的是荣耀,一边是责任和危险。
后半夜的时候,急诊室终于安静下来,没什么要忙的事情,谢小玉带了一个医疗包,叫尤小宁帮她打掩护。
她溜到地下室的太平间,拿出毛巾、针线,想给这位牺牲的公安干警大哥哥整理一下遗容。
“小姑娘,你在干什么?”
声音浑厚苍老,带着质问的语气。
谢小玉吓的手里的医疗包都掉地上,扭头看到有位庄严肃穆的老人家,头发灰白了,腰板依旧挺的笔直。
看气质是位老军人,身上穿着病号服,应该是离退休干部。
她忙道:“爷爷,我是儿科部的护士,您大半夜的来太平间干什么呀?”
周怀业是来祭奠一下这位牺牲了的小同志,不成想撞到有人偷跑来太平间,还是医院的小护士。
这个叫谢小玉的,是他二儿子招进来了,身世背景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不是什么坏人。
周怀业和蔼的问道:“我来送送他,那你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夜半三更来太平间做什么?”
谢小玉眼睛一红,“我想给这位牺牲的大哥哥整理一下遗容,如果他有家人,可能也不希望家人看到他残破的身体……”
周怀业苍老的声音沙哑了,“难为你有这个心,爷爷在这里陪你,你给他整理整理,叫他体体面面的离开。”
谢小玉眼眶一酸,忙忍住。
她先拿毛巾打湿了水,给牺牲的干警擦掉脸上身上的血迹,足足换了四五盆水才擦干净,然后给他身上十几处伤口全都小心的缝合,尤其是脸上那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颚,她缝合的格外细致。
谢小玉心头哽咽的难受,最后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周怀业看到谢小玉缝合的时候,比给活人缝合伤口还要仔细,他忍不住问道:“小玉,你不害怕吗?”
谢小玉说:“不怕,我师傅说,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再说了,大哥哥是为国为民才牺牲的,他们不管活着还是死去,身上都正气浩然,我没害过好人,我不怕!”
周怀业赞许不已,这小丫头不错。
他道:“你怎么想起来给这位同志整理遗容的?”
谢小玉有点难过,又很自豪,“我对象在公安大学,以后也会是位光荣的公安干警。”
“干公安很危险啊,你没想过让你小对象换个工作?”
谢小玉摇摇头,“都怕危险都不去做公安,那谁来打击罪犯保护老百姓呢,我是很害怕,但是我不会阻止我对象的,爷爷也太小看我了。”
周怀业欣慰的点点头,心里越发对谢小玉赞许不已。
谢小玉走后没多久,周成风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爷爷,您怎么来太平间这里,可把我找死了。”
周成风晚上在医院陪房,半夜惊醒了,发现本该在病床上的爷爷不见了,医院里外都找遍,想到今天牺牲了一位干警小同志,搞不好爷爷来了太平间,果然在这里找到了。
周怀业吩咐孙子,“你去家里,把五斗柜最里面的那套军装拿过来,给这位小同志换上。”
“爷爷,您穿着那套军装上过前线、上面还有弹孔呢,平时都不叫我们碰,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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