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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勘又回到榕树湾别墅,在姜晚贞的床上,做梦。
    与痴情男子有九十九par相似。
    又一天,傍晚临近,买家同商家讲价的声音几乎要把整座楼都抬走。
    姜晚贞装扮成叛逆少年,低头带帽,穿梭在来来往往人流当中,很快,连楼下蹲守的O记人员都看错眼,还在车里肯牛肉汉堡包,抱怨为何人人都有刺激差事,而他倒霉到要看一个妹妹仔。
    姜晚贞很快走入弥敦道尾,普士顿银行。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很快带领她走流程,进金库,拿到第一一二七号柜,并留给她私人时间。
    姜晚贞打开保险柜,里面装着消失已久的龙头杖,并一只诺基亚1011手机,一盘录音磁带,以及多沓厚重美金,目测不超过十万。
    姜晚贞取出手机及录音磁带,其余两项原样储存。
    走出普士顿银行,天已经全黑,弥敦道人声鼎沸,正值一天之间最热闹的时段。
    姜晚贞自以为隐匿在人群当中,怀揣“珍宝”,穿梭不停。
    从闹市区搭上巴士,绕城一圈,再又搭车往家的方向走,落车时已经快到十点,晚饭没吃,她饿得肚皮咕嘟响。
    于是找一间热炒店,坐在马路旁的小桌边,鸭舌帽压低再压低,恨不得立刻隐身。直到她的XO炒面上桌,夹起第一筷,热气腾腾,好香。要张嘴,却突然发现周围一片黑,几个古惑仔坐到她这张桌上。
    一个穿黑色背心,纹满身龙虎斗的长发男率先开口,“靓妹,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哥哥们带你好好玩一玩。”
    她的炒面停在半空,手的姿势不变,眼睛也不抬一下,懒得看。
    另一个人穿白衬衫,戴金色项链,操一口潮州口音,讲:“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这里都是东哥的地头,你不去!打到你愿意为止!”
    黑背心伸手去拦,“哎哎哎,没必要,对妹妹仔要温柔,你这么凶,难怪没有女人爱。”
    “你有谁爱?阿咪还是阿元?都是鸡,是鸡——”
    说到激动处,手一抬,摘掉姜晚贞头上鸭舌帽,露出她藏在帽底的长发,以及一张明艳的脸。
    “哇,妹妹仔长得够靓,我蜥蜴哥在这块混了这么久,居然没见过,真是白长一双眼——”
    原来黑背心自我起名,叫蜥蜴。
    不知道白衬衫是不是叫“长蛇”。
    姜晚贞放下筷子,抬头扫一眼,还是不讲话。
    蜥蜴哥堆满笑脸,不像蜥蜴,反倒像一条老狗,“妹妹仔,给蜥蜴哥一点面子,去陪东哥喝杯酒。”东哥是谁?没听说过,显然还没混出头。
    姜晚贞强忍肚饿,压住火,“去哪里?”
    蜥蜴哥立刻站直,在桌面上扔一张百元钞票,自以为潇洒,“跟我来,跟我来——”
    于是姜晚贞跟上去,七弯八拐,进到一间老式KTV,里头唱着过时的闽南语老歌,再沿长巷,走到“绿叶岛”包厢,里面坐着一位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多半是蜥蜴口中所谓的“东哥”,其余人等似曾相识,中间坐一位熟面孔,穿花西装,亮皮皮鞋,梳油头,打扮得一丝不苟,此时正叼着烟,等人送火——
    蜥蜴一进门,立刻点头哈腰叫人,“东哥,涛哥,罗贤哥。”
    更像一只狗。
    白衬衫回头关上门。
    姜晚贞就站在门口,任人欣赏,等在座的都看她看到腻,她才开口说:“潮州仔,找我有事?”
    声音又冷,又傲,好似同一群猪仔训话。
    潮州仔的脸立刻冷下来,阴沉沉好似要下暴风雨。蜥蜴哥与白衬衫想抬头,又不敢多看,已经好奇心升天,抓耳挠腮。
    潮州仔狠狠把刚点上的香烟摁灭在茶几上,老式的黄玉石桌面立刻烧出一只黑色疮疤。
    “没事,不过想找大小姐喝杯茶叙叙旧。”
    “是吗?我的茶呢?”
    那东哥立刻喊起来,“茶!给小姐上茶!”果然识时务。
    两分钟内,有穿旗袍,露大腿,又展览胸脯的女招待端茶进来。
    玻璃杯,不知名的茶,一杯400ml,仿佛送给牛品。
    姜晚贞往沙发旁边走,看中一个单人座,轻轻扫一眼,原本架着腿抽烟的男人立刻起身让座。
    她安安稳稳入座,茶也不喝,闻一闻就放下,同潮州仔说,“不知道是冲茶还是冲草,阿贤,你从前手艺很好,不如你来沏一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衬手的茶具,东西不好,要影响你发挥的。”
    潮州仔气得脸通红,拳头也捏紧,下一秒就要脑溢血去见上帝。
    “今天请姜小姐来,有事要谈。”
    姜晚贞说:“有事?要谈我只和你谈。他们是谁?”
    仿佛在座都不能算“人”。
    潮州仔再咽一口气,下令清场。
    隔壁音响还在放,“为按怎你要离开,甘是弃嫌阮的过去,你送我一条手巾仔,我会永远带在身边…………”
    真是楼凤诉苦,百转柔肠。
    潮州仔耐心耗尽,径直讲:“我们谈一谈龙头杖。”
    “龙头杖?我不记得。”
    “五爷走了,龙头杖一定在你手上。”
    姜晚贞瞥他一眼,很是轻蔑,“你还记得要叫他五爷——”
    “人要懂规矩。”
    “那你就该跪下同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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