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畅,我猛地从回忆中抽离,突然发现白悦然正用探究的目光观察着我,我知道她在确定是不是我。
最后她恍然一笑,竟持着酒杯,朝我款步走来。
她的脸一点一点放大,我想站起来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轻轻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待我机械地转身之后,她先是一副惊讶的神情,然后又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说:“真的是你啊盛晨,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姿态表情好像真的像见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老同学。
我搞不清她的意思,垂眼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会出现这种场合啊?”语气柔和,但是无形之间含了暗暗的嘲讽。
“……工作。”我还是低着头没有看她,“我现在在做翻译。”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下。
不想再和她继续无谓的对话,脑海中要尽快逃离这窒息场景的想法也更加强烈,于是我转了身,抬步想走。
这时白悦然突然在我身后笑着说:“咦,正好你来了,你快看看这是哪个老同学。”
应该是冲别人说的。
再次转过身,我就见到了我的前男友。
应风僵硬着身体,脸色极不自然,而白悦然则像给我一个下马威似的挽着他的胳膊,笑意盈盈地对我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作为漩涡里的当事人,竟然觉得这场面有点好笑。
在我十六岁之前,我着实没想过小说里的恶俗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
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她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带头欺负我,然后她所谓的青梅竹马竟然昏了头似的喜欢上了我,他越是关照我,她对我的恨意就越深,后来我和他是意料之中的分手,她也就顺利地和他继续两小无猜。
他们快要结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似的宣示主权,让我觉得她幼稚到可笑。
往事如过眼云烟,我并没有被她刻意的举动刺激到,反而有些释怀。
你看有些人永远在耿耿于怀,想努力拔掉扎在心底的刺,我也在努力拔,但没有她这么狼狈。
“恭喜。”我面无表情地说。
大概是见我脸色没有什么波澜,白悦然脸上的笑容滞了一滞,但随即她就转了转漂亮的眼珠,嚣张地朝外吐信子,“我本来以为你拿了那笔钱,你和你哥会过得很好的。”
听到这话,我本来趋于平静的心再度沉下去,眼前是她得逞后的笑脸,已经五年没见了,她却仍能精确精准地戳到我的痛点。
像所有狗血的爱情剧一样,我也被应风的母亲约了茶,她用睥睨一切的眼神望着我,给了我一张卡,让我离开她儿子。
当时我哥出了场车祸,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收了卡。
不顾应风铁青表情的示意,白悦然接着说:“你做的不过是服务于我们的工作,你哥我也不知道听谁提过,是什么搞说唱的是吧?也不知道多乱啊。”
一提到我哥我的斗志就来了,在我眼里我可以数落他,但别人要是恶意攻击他,哪怕一点点,我都是绝对忍不了的。
“什么叫乱?”我抬眼毫无畏惧地直视她,心中满是怒火,“你是怎么把这个职业和乱划等号的?”
她似乎被我猛然转变的战斗姿态吓了一跳,眼睛警惕地盯了我几秒,才继续毫无忌惮地说:“做这份工作的,就是又乱又脏又不正经啊。”
我刚想开口反驳,身旁来了个人,先我一步用低沉质感的声音听似懊恼地说:“不巧,我做的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又乱又脏又不正经的工作。”
我应声转头瞧他,江妄的侧脸线条分明,表情阴沉冷硬,此刻的目光比训斥那个男孩子时的眼神凌厉了不知道多少倍,一看就来势汹汹。
我突然间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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