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乡下来的贱胚子,怎配与我相比。我是临安公主的外孙女,是秦府最最尊贵的姑娘,她一个泥腿子,怎配与我相较……”
二人站在清雅斋门外不远处,一小片翠竹挡住二人的身形。赵晚宁惦记着摄政王,正要扯着秦月瑶的胳膊离开,没想到一回神,正好看见一位老者与摄政王二人站在一处。
老者年长,身形便有些羸弱矮小。旁边,顾修延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丰硕的肌肉被黑衣包裹,凤眸冷峻,气势如川。
瞧见二人站在这,老者的眉毛拧成八字。“你们是新来的学生?混账,简直不成体统。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女眷该来的吗?”
说完,他侧身看向顾修延,恭恭敬敬问礼道:“摄政王大人见笑了,这二位是新来的学生,想必是不懂规矩,大人切莫怪罪。”
“老师客气。”顾修延微微躬身回礼,随后却眼含淡漠道:“本王自然不会在意规矩。只是这此女语出无状,不配明德二字。”
夫子顺着顾修延的眼神看去,但见秦月瑶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夫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正要替她求情,转念想起自己方才听见的那番话,什么贱胚子,什么泥腿子……
夫子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月瑶怎会不明白,摄政王一句话,便是要将自己撵出明德馆了。“殿下,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再说,我说的只是,只是我家中的一个奴才,并未说其他的什么人啊,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也是。”赵钦一向心软,听她如此说,忍不住看向顾修延道;“殿下,求学不易,不如再给她一次机会。”
赵钦觉得,摄政王大人应该会给自己这个面子。毕竟,自己曾经教过摄政王一段日子。而摄政王对自己一向礼敬有加。
然而,摄政王并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神色淡漠地摆弄着手上的一枚碧玉扳指。可有些人,即便不说话,沉默也能成为一种气场。
赵钦低着头,莫名就出了一身冷汗。
“晚宁,晚宁……你帮帮我,帮帮我啊。”秦月瑶见赵钦说话都不起作用,心中更加慌了神,赶紧拉扯身边的赵晚宁。她想起之前赵晚宁说过,曾与摄政王有一面之缘。
望着顾修延出神的赵晚宁脸色绯红地回过神来,按捺住剧烈的心跳,轻轻抬眸,看向眼前高大的男子道:“殿下,还望您看在晚宁的面子上,给月瑶一次机会吧。”
“晚宁?”顾修延下意识重复。
却被赵晚宁误会,以为是顾修延认出了自己。她顿时惊喜万分,款款看向顾修延道:“殿下,您想起晚宁了?”
她之前与摄政王相见,是在街上。那日她的马惊着了,是摄政王身边的人替她拉住了马绳,而后赵晚宁便看见了传说中的摄政王大人。
他灼灼如星,容色如仙。他所到之处,气势如川,令侍卫畏惧,百姓敬重。
赵晚宁看得挪不开眼,后来见摄政王驱马离开,她更是跟了出去。而摄政王看见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冲着她淡淡一笑。
那一笑,凤眸里尽是温柔,宛若谪仙。
便是这一笑,让赵晚宁记了三年。
然而顾修延并不记得眼前之人到底是谁。还是赵钦反应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这位是新来的学生吧,其父是侍读学士赵广之。”
“唔。”顾修延倒是记得赵广之,应该是何辅堂的门生。怪不得与秦府姑娘在一起,看来是一丘之貉。
赵晚宁看着顾修延的目光带着少女的期待。“摄政王殿下,并非是臣女的好友言语无状,而是臣女好友所说之人实在可恶。她分明是从乡下来的,但她妖言惑众,玩弄心计,臣女和臣女的好友不知吃了她多少暗亏。并非是我们故意怨怼她,而是她屡次欺辱我们。”
秦瑾瑶?顾修延心中觉得好笑。原来她在旁人眼里竟然如此厉害。若非自己不是亲自见过她,此刻听二人如此说,恐怕早已信以为真了。
然而那一晚,顾修延听过秦瑾瑶所有的胡话,便已了解她所有的故事。不知吃了多少苦,心里不知埋了多少委屈的小人儿,此刻实在不该被如此污蔑。
顾修延的眉宇渐渐升腾起怒气。
赵晚宁的话仍在继续。“上回宣安侯夫人设宴,席间热闹非常,臣女无意中说让此人也献艺一二,可此人当时便恼怒不已,更是联合了神威将军之女污蔑臣女,害得臣女被宣安侯夫人排挤斥责。”
“臣女的好友在秦府也是受尽奚落。此人不仅要臣女的好友将首饰衣裳全都借给她戴,而且还在父母面前扯谎编排,害得臣女的好友每每被父母怪罪。”
“赵晚宁,摄政王大人公务繁忙,你说这些做什么,还不赶紧回静书斋温习功课。”赵钦嗔道。虽然刚来第一天,但他对这位新学生已经毫无好感了。他虽然老迈,但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赵晚宁是什么旖旎心思。她才不配这明德二字。
哎,可摄政王大人竟然在这听她胡说八道,赵钦一时也摸不透顾修延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真的对这等女子有心思?
不可能,他认识顾修延也十多年了,根本没见过顾修延对哪位女子感兴趣。
就在赵钦斩钉截铁想着这件事的时候,耳畔传来顾修延浑厚的声音:“老师,你可知晓她们说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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