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和那个客户谈恋爱了?”
“谁晓得。我只晓得,什么藤结什么瓜,结果总比那藤架倒掉或者自此不开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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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到周四,傅雨旸因为客户研发产品保密级别要求,连续两天研讨会议都不可以带任何摄像头配置的通讯手机、拍摄仪器、录音设备。
他的通话要么转驳到助手那里,要么就是他最古早的一支通话手机。
且日夜颠倒,期间也只和周和音联络了一通电话。
是周三中午,他从午餐会议上脱身出来,问她在干嘛?
吃饭。周和音如实告诉他。也告诉他,书云那头她给处理好了。
“嗯,奖赏一下。要点什么,我回去带给你。”
“我可以拿你的备用金买东西吗?”
“当然。”
“要报账给你嘛?”有人假惺惺地问他。
“只要不是给别的男人买东西。”
周和音中午正好吃的香煎三文鱼,她和他扯一段闲篇,说额外带了份金枪鱼和三文鱼给我爸妈了。
“以谁的名义?”傅雨旸问。
“我得诚实告诉你,我妈暂时误会成沈工了。”
傅雨旸那头短暂沉默,随即再开口,“哦,那还不如不送。”
“可是……”
周和音的话没说得出口,那头已经有人在催傅雨旸回席了。
“那你先忙。”她潦草结束。
傅雨旸也简短告诉她,“我明天回去。”
明天?不是说一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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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旸原本计划是周末回头,结果,行程紧缩了下。因为临时人脉疏通需要,他需要去嘉兴会他父亲旧日的一个同僚。
没有直航,和杭州那头转程相比,他宁愿在S城这里转程一下。
这样他今晚可以停留几个小时,明早一早启程。
周和音由他的司机老田接送到他今晚宴客的地方,她才发现,傅雨旸的座上宾有骆存东。
他和老乔一起折返的,今晚是私人局。
除了他们S城分司这头的几个高管,额外宾客也就骆存东。
周和音被做东的人牵手引进来时,就听到老乔的打趣,“我们傅总是前线杀敌还惦记着后院的人呢。这不,还忍不住假公济私改道回来,瞜一眼才放心。”
傅雨旸回应老乔的取笑,“我既然决定回来瞜这一眼,就不存在假公济私。大不了,乔董你不给我报这趟机票咯。”
冷气沉沉,酒香就格外出味,竟然是甜的。
周和音面子薄,到此都没说话,傅雨旸的话更是把矛头全牵到他自己身上。
只是在座的人也就瞬时明白,这种商务酒局,光明正大带在身边的,就不只是简单女伴那种程度了。
事实也是,乔董这位年轻合伙人,向来不是外头眠花宿柳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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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存东看在眼里,更庆幸他那通电话没有打错。
傅沈两头他都不想得罪,也只想维系生意关系。可是老沈那头,不知突然抽什么疯,几发刁难人,骆存东这个老狐狸也只是把周和音召回头,才醒过味来。
醉翁之意在这呢。
他那晚是临时择出来,算是卖老沈一个面子。可是越想越不对劲,为了哪头得罪另一头,都是不上算的买卖。
他还不如装糊涂,装不明白傅雨旸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和这小妞来往。
借着问候傅某人近况的由头,旁敲侧击地点明,一家女百家求的事实。
他这里只是工作的营盘,不是你们婚恋的中介所。
反正,骆存东把自己择出来,你们两只老虎,怎么打破头,也都是你们自己的颜面。
关我鸟事。
不成想,傅雨旸回城的提前庆功宴,却单单喊了骆存东这个外人。
还不够,傅某人同自家的几个高管打招呼,我们小音酒量有限,就不要为难她了,她欠你们的,都算在我头上。但唯独要单单敬一杯他们骆总,“为着骆总父兄一般的维护。”
说着,傅雨旸把手边的白酒小杯擎给周和音。
目光鼓舞她,当真要敬这一杯。
骆存东不等席上唯一的女宾开口,就急急打住了,“别,傅总在这,你要她敬,就是你敬。还托大这么一顶高帽子,我可不敢承受啊。都是分内的职责,被傅总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多徇私了。”
傅某人饮酒后的冷静,浅笑,再把手里的白酒小杯端回头,凑到唇边,一饮而尽,杯底朝下,示意算是敬过他了,嘴里有词,“徇不徇私,我都要替她敬你一杯酒。”
“于我傅某人是世故;于她,是人情。”
于你骆某人,是给你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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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阑人散,傅雨旸亲自出去送客,他和骆存东是并肩一齐出去的,言笑晏晏之态,相谈甚欢得很。
送客回头,所谓假公济私中途折返的人,才有工夫和身边说几句体己话。
傅雨旸在周和音对面椅子上落座。
细细端详她,缓且柔的呼吸吹拂到她脸上带着温热的酒气。
他不说话,周和音就也跟着不说话。
几个回合下来,某人伸手推她一下脑门,问她,“哑巴了?”
证明自己没有哑巴的人,干脆开口,“你真是中途溜号回来的?”
“这里去嘉兴也很方便。”他这样回答,市侩但也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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