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听到的,不是他认为的人。
……
白英又在装AI。
现实里,一台洗衣机被他开了脱水,不停况且况且。
十分钟前,他第一次学会了开AI面板,拆洗衣珠。
但除了给人干家务,他还在趁有人没下班,先伪装成miss的样子,并进行合法性有待商榷的自我检查。
白天,他去过陈空青的公司了。
到了晚上,一切正常,他是该呆宿舍里,不必做有些事的。
但涉及某人的安危,白英并不能放下一些事。
他更无法看陈空青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和未知。
因为,要是如对方上午所说,监管不出面,身边不安全,那么除了公司,陈空青的家也存在会被人骚扰的可能。
被他暗示到的部分人,明显在某个行业内。
这无形中说明,既然白英能进他家漏洞,砸他公司的人也可以,这本是大数据操控下的另一种监视游戏。
就像前时代,人们总会在端机收到无休止的骚扰垃圾短信。
通用运营商们出售你的信息,不是秘密。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基因,视力,疾病史,就是一根根鱼肉里的隐形软刺,牙塔里长大的小孩子才会被陌生人的眼睛隔窗注视,还睡得着。
而且,一个人独居,白英知道。
在他看来,他师哥脖子以下都不属于进攻类型。
虽然,他个高腿长。一眼过去,每个比例都恰到好处。
面对曹蒋这些人,他总能不落下风。
但陈空青去看穿他人苦厄,接受起落沉浮时,他的表现是晦迹韬光,筹谋纵横,这种个性就和主动没关系了。
他总是无声的。
这样的他,能让大千世界落入眼底,就是欠缺点人的感觉。
像白英今天想办法逗他。
他并不笑,也不说不好,他就是这种人,不认为好笑,他也会听下去。
一个把人放在眼睛里看着,耳朵里听着的人是这样的。
除了陈空青,没人能做的这么公平。
当然,陈空青每每盯着人也很强,一般情况,正常人直视他总会心生恐惧,怕被他看穿种种,不攻自破。
但这是他让别人被逼退和认输的。
他在现实中从来不具备和真地痞玩卑鄙,不被背后暗算的可能性,他活的太脱离人本身的劣根性。
这和人入鳄鱼口是没区别了。
想到陈空青如果受伤,这只白色的南极顶级猎食者想越过法律,拿起武器。
他上午表现的一脸乖巧懂事少年气,那是对特定的人。
他爹妈那么惯着他,他才不是只会像海豹一样顶球逗人开心。
他只对喜欢的人软,对讨厌的人,他也可以学会很硬。
当然以二人的关系,他还不能明说想亲自送谁回家,并出于公民关心他人的义务,进别人的家门。
白英于是想起了他的好兄弟绿球。
他觉得这个球让他再来一次,就是暗示他找到陈空青家个人系统里的漏洞。
它联系了自己,可能是他出现的时机恰好对上。
那么白英伪装成AI来了。
就算不幸失足落网,好歹能证明他是被‘不是人’这个理由先说服的,或者,他和绿球双双蹲局子,能互相分担下半夜爬他师哥屋子的法律责任。
等有内应的法外狂AI翻了墙,绿球不在,估计下班了。
他只能先化身一台没开机的‘miss’。
环视玄关处,他默默感谢了加他的公司前台阿姨,让他获悉情报,并准备先查看一下这个家里的安全漏洞。
比如,做点家务。
洗个衣服,铺个床。
再比如,假装不怕被抓地找找他师哥的私人体检报告,关心下对方的身体健康,是不是真的性冷淡。
这样一来,他确定好进门的安全,再从这里撤离,也好用miss这个名字继续深藏功与名。
(“你好,陈空青的洗衣机,我是miss。”)
(“虚拟机们,久等了,我是面试成功,第一次为各位工作的miss。”)
(“用户掉在地上的原子笔,请让我来代替他的手送你回到笔筒里。”)
屋子没人答应。
没开机的‘他’在进行功能查找。
他在这个某人居住两年的商务公寓,将任何小户型住房的缺点饱览于脑子里。
没空调,灯坏了。
墙壁太薄,两边噪音,睡不着。
桌子没四条腿,在模仿电风扇吊着。
床不在地上。
床板被挂在墙壁,睡觉时会放下来。
他师哥真有个性。
白AI再次双标了。
他没独自出来租过房,但他觉得陈空青一个人住,不用AI,还兼顾工作,并不轻松。
于是这台AI干家务的动作更快了。
一时间,人的视角只能撇见它的冰蓝色虹膜检测珠一闪,又一闪,它在为自己的用户发奋工作。
谁来了,都相信这是AI。
这种绝佳入戏感,说明他拥有模仿一台人工智能的行为,欺骗计算机系统的天赋。
但正要擦地板,白miss又截获了什么。
在聊天房内,能看到这是位和不上网的人保持两年联系不断的人。
初看是正常观感,和他师哥属于同类人,质量方面比曹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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