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唯有他能获取,他才会觉得他和陈空青不止是师兄弟。
可他是真的好奇,好奇陈空青在七年中是怎样的状态。
对方是一个人,还是有过别人了。
在白英对他缺席的日子,对方会如外表那般清心寡欲么。
虽然,白英可能连他爸都没说过,可他确实在过去七年,不止一次想过调查下这种事的。
当然,他是没权过问。
陈空青这七年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
就像陈空青那天的态度,不区别对待,才是常人。
可这只成年海豹的心还是像吃过粉般小别扭了一下,在抵触一些东西。
——他觉得,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明明,他才满十八岁没几天。
但自从见到了那个人后,他的大脑好像越来越过分地走在成人化的路上了。
但来都来了,不摸再走,又好像不合理。
然而,等他带着好奇,踏入窗口。
白英直接忘了细枝末节,只剩下更不好形容的心情。
没别的缘故。
是他在第一次成功破解开陈空青家MD5加密的一百位后,相对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系统长什么样。
在尽头处,是一个数据库。
代码创造的墙上,所有通过植脑具象化的‘屋子’,‘门’,全部是陈空青AI里目前安装或者自带的程序和功能。
可在那些门上,既没有字,也没有锁。
这说明当这个主人去新建一个文件夹时,不会设置名字和密码,他不认为有人会动他的电脑。
这就证明了,他目前还是独居,没家人,也没伴侣。
更别说,这里还干净的要死。
这反映了当常人对着外部域名一次次上网时,那些不可避免的广告、弹窗、不良页都不存于这里。
这个主人很可能不上网,连去像常人一样进行闲暇的精神娱乐都没有。
一开始,白英也不信。
于是他去‘走’入了一个房间。
结果,他发现这里竟然还真的只装了一个听书和一个聊天。
那个占内存很小的聊天软件本来是什么软件,并不重要。
但它在系统中只是个被放在角落,一动不动的绿色小球。
它总共存放着不到900k的聊天记录。
证明主人从不把它想起。
这搞得白英是第一次来这里,却莫名对它输入了一句:
【白英】To【Social software(社交系统)】:
“hello,陈空青。”
这里没人,代码又是常人世界里不会开口的死物。
那当然,他的头顶只出现了空荡荡的一句打招呼。
唯一能听见他说话的绿色小球在原地。
但它也是飘着,没一点和白英这个‘闯入者’去对话的可能性。
可看到这种陈空青背后的隐私,白英要是真说出去,也一定没人信。
毕竟,一个人除了工作,不培养任何兴趣。
那他活在世上该有多枯燥,乏味。
更别说,这个人也从不了解最新的网络剧,不下载热门游戏,不添加陌生新朋友。
当他用天才般的能力和才学去改变和影响着外部世界,他本人并不享受互联网那边的广袤美丽。
七年,这个人永远是这样。
以前是一本书,现在也是一本书,这正如白色和世上的其他颜色相比,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完美和干净。
这和白英内心的独占欲形成鲜明对比。
他迅速地意识到这不是供他遐想的地方。
白英还开始觉得很对不起,想马上出去,更觉得今天的行为才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应该直接去见陈空青。
而不是在这里偷听那个人的心。
一想到这点,白英明知道他至今从来没属于过谁,也完全不觉得有一点开心。
可这时,白英听到了一个‘声音’:
(Miss?在吗,倒垃圾,自己倒个垃圾。)
(怎么没反应?是不是没充上电,邱工,你看。)
(第一次要开个机?要不我来给它开个机。)
这声音看来不是主人自己。
鉴于今天还在工作日,没课的白英有理由去相信,他不是在幻听。
但一听到把自己‘开机’,白英终于明白他自以为安全才跑来这里乱摸的报应,可能要来了。
他此时不走,这个人会代替他师哥连接他。
可他要是直接走,第一次留下的临时路径又会清理不干净,他闯入过的访问痕迹,才最要命。
世上任何的计算机从业者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直接报警。
可他从未相信的怪事,在一秒却被他陷入僵局的‘大脑’见证了。
只见,某个绿色小球对他凭空地长出了一根长天线。
它向左抖了抖。
又向右抖了抖。
这个动作,是有人在用它做媒介,在发来一条通讯。
它‘开口’了。
绿球:(“请放心,我可以立刻把你一脚干净地踢出去,不留下你偷看的痕迹。”)
绿球:(“欢迎你下次再来,我还在这里。goodbye,白英。”)
白英:“……”
……
话落,代码世界里的人被友好的绿球一头撞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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