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言费之类的肯定也有,但闻蛮花钱如流水,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开源节流的,雪微自己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穷光蛋,他们在一起了,说不定会变成穷光蛋的平方。
刚谈恋爱一天就问恋人有多少钱,听起来像是不太好。但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能管住钱的……
须臾之间,雪微已经遥想到了二十年后他和闻蛮双双退役上街讨饭的情景。
雪微担心地看了几眼闻蛮,闻蜜察觉了他的视线,轻声问道:“怎么了?饿了?我们先到车站吃点东西?”
雪微赶紧摇头,垂下视线,耳朵有点红。
他注视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交,看着很乖,闻蛮没忍住指尖动了动,轻轻地伸手……指尖贴住他的脸颊。
雪微抬眼看他,闻蛮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我好高兴。”
雪微告诫自己要维持人设,保持高冷:“嗯,我也……挺高兴的。”
“你以前没谈过恋爱,我想,跟男人谈恋爱,也应该是……有点不习惯。“闻蛮看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互相揉捏、按动着,“如果我有过界的地方……你就告诉我,好不好?什么时候不舒服了,也告诉我,可以吗?”
雪微还是哼哼:“……嗯。”
不过声音已经小得像蚊子哼哼了。
闻蛮飞机在晚上,他们现在还来得及坐火车去汉堡,吃一顿饭。
雪微喜欢这样,说走就走。他牵着他的手一路抵达火车站,到站买票,随后一起入座乘车。
今天他们这趟没有晚点——四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德铁就没有准时过,他和闻蛮曾经啃着面包在车站里睡了一夜。
指示灯牌亮起,这列火车上人不多,两个人找到了靠窗的位置,仍然面对面坐着。
紧握的两只手松开,分开的刹那,两人的指尖都微微动了一下。
闻蛮问:“饿不饿?”
雪微摇摇头:“饿,但是想过去吃。”
以前ICE动车从柏林到汉堡只要两小时左右,现在更快,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车厢里的人来来去去,闻蛮压低声音跟雪微说话。
“今晚我回国之后,会公布我退赛消息,你们不要被舆论影响,好好打,尤其是你,你身体差,要好好休息。”
雪微点点头:“我知道。”他乖乖的。
过了一回儿,雪微很快补充一句:“你也是。”
闻蛮怔了一下,随后低头笑,伸手从衣兜里抽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张,递给他。
雪微第一意识是情书——直到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一份非常潦草的循环塞预测图。
雪微:“。”
闻蛮没有察觉雪微的心情变化,他轻声说:“这是我目前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有需要补充的吗?”
雪微看了一眼。
欧洲队的组成被闻蛮划了重点。
“欧洲-德国队(E-DEU)你认为他们会去败者组是吗?”
闻蛮说:“有这个可能。”
雪微想了想:“有道理。因为我们上来了,而且他们抽中了两个强队紧贴着的寒程,如果能提前去败者组是最好的。”
去年的前三,第一是刀神所在德国队,第三是他们今天对战的北美NA.US,第二的组成很特殊,第三在世冠赛的参赛队标是IJTT,不属于哪个国家地区,而是一个隶属于欧洲的多区域联合的电竞代表队伍。只不过注册地在法国,一般直接被称为法国联合队伍。
去年世冠赛之后,这个联合队伍的背后投资出了一点问题,队伍成员有了很大的变化,导致今年连初赛选拔都没过来。
“有消息是其中几个厉害选手都被knife挖走了。”闻蛮说,“北美我们已经碰过了,但刀神那队,赛程前期都是对弱队,后期还不清楚具体的动向。”
“我明白了。”雪微看着闻蛮的字迹,思考着。
闻蛮那次去欧洲总部交流学习,一方面是去游戏公司参加策划意见征询会议,另一方面是去刀神俱乐部看了看。
刀神现在自己注资了俱乐部,战队的主体安排都由他决定和负责。他并且在新寒季年签了很多人,具体名单没有透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诗人已经被签过去了。
闻蛮的字迹冷静地写下了诗人的ID,后面附简略的笔记。
“诗人:突击手,打法可动可静,极其长策应与拆火,他在国内的小号纪录仍然能打进天梯前10,胜率极高,需要非常注意。”
雪微看到诗人的小号ID,一拍大腿:“我知道!!我在排名榜上看到过!原来那就是诗人哥!!”
他的声音小了下来,因为望见闻蛮侧头靠着车窗,睡着了。
雪微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轻轻将纸张收起来。
他正按照闻蛮原来的折痕折回去,折到一半,忽而发觉小方块的夹层——纸张的背面,有一行用铅笔轻轻写的小字。
“试着休息”“要早点回来见他”铅笔痕迹非常浅,乍一看几乎看不清。闻蛮自己大概也忘了这行字。
雪微小心地将小方块塞进了荷包里。
一个半小时后,两个人抵达汉堡。
雪微把闻蛮叫醒,后者睁开惺松的睡眼,带他下了车,直奔当年那家川菜馆——两个人都饿得不轻,菜一上来,都只顾狼吞虎咽。
几道菜全都干完了,雪微意犹未尽地要加菜,翻了一下,才发现菜单上已经加了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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