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说了,他定是不答应。”
纪嬷嬷点头:“也是!这样,明儿一大早我便带人过去,最多三天就能全部收拾、安排好,随后我们去接小郎君!”
程渠觉得这样也不错,他看得出来祁知年心软得很。
纪嬷嬷她们辛辛苦苦地将地方收拾出来,再去接他,成功率还能高些!
兵分两路,也不知祁淮在哪里的程渠打算去国公爷常去的几个地方碰碰运气,纪嬷嬷她们则是回府收拾祁知年曾经常用的东西。
祁知年独自回到家中。
在巷口,他用力深呼吸,调节许久,再揉揉脸,这才推门进屋。
范嬷嬷听到声响,立即出来,觑着祁知年的脸色问:“可见着了?”
祁知年苦笑摇头。
范嬷嬷叹了口气,又道:“娘子似乎察觉到什么,总有些不安,我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我去看看娘亲。”
姜七娘最近养得还不错,只她体质太弱,且心事重,从前好药好饭地用着,到了秋冬二季也总要卧床,更何况如今。
祁知年到卧房门口时,她正靠在床上看本书,好歹也是侯府小姐,自小也是诗书琴棋画地学过来的,平常的消遣也不过就这些。
听到脚步声,她立即抬头,放下书,满身的温柔。
“年儿。”
“娘。”
祁知年在床边坐下,温声问:“看书眼睛累不累?”
她摇头:“不累。”
祁知年还待再问其他的,姜七娘已经先一步问道:“你今儿去了哪里?”
“我出去转了转。”
“哦……”姜七娘小声问,“我们何时离开京都?”
祁知年的身子微僵,姜七娘小心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这些天,纪嬷嬷她们总是来,是,是不是……国公爷知道什么了……”
祁知年不说话。
姜七娘心中又急又怕,抓住祁知年的手掌就道:“年儿,他若是知道咱们就住在这里,一定不会让我们活命的!”
祁知年扯出一丝笑容:“娘,他不是这种人。”
“我,我当年设计他,你不知他当时看我的眼神……他是想杀了我的……为了面子他不得不把我们带回去,可现如今大家都已知道,他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若是死了也就算了,我有罪,原就不过赖活着,可你不行!”姜七娘将他的手抓得更紧,“年儿,咱们走吧,走得远远的!”
“娘——”
“走!立即走!我们立即走!”
姜七娘过于激动,祁知年只好先点头应下,反正,他们本来也是要走的。
他好不容易将姜七娘安抚下来,又叫范嬷嬷炖了点安神汤给她喝下,准备等她睡着了再出去,谁知姜七娘将要睡着时,又想到什么似的,再度慌忙抓住祁知年的手:“不论纪嬷嬷他们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能去见他!你不能让他看到你!千万不能!”
祁知年心中叹气,早见了不知多少回了……
他发现娘亲过于惧怕祁淮,甚至似乎未曾言尽,不知她不曾说出口的又是什么?
他应下来不算,姜七娘还叫他发誓一定不去见祁淮才放过他。
祁知年从卧房里出来后,站在院子里看小梅花和小兔子追来逐去,发了会儿的呆,回屋中拿出颜料,摊开纸作画。
不论如何,日子总要往下过,还是那句话,他还有娘亲与范嬷嬷需要照顾。
他打算提前写点字,再作点画,到了江南也不至于太仓促。
也只有沉浸在字画中,他才能暂时忘却关于祁淮的事。
三天后,听说京兆府衙门再审陈思被静平郡主殴打一事,这次祁知年没有再去凑热闹,林秀秀更不敢去,倒是黄连去了。
他看到一半,觉得很精彩,就花两百个大钱请一个小乞丐过来转述给祁知年他们听。
小乞丐也是非常兴奋,说得眉飞色舞,总之就是今日皇太孙赵锦还是来了,那些人证也已全部找到,静平郡主的侍女与侍卫都被带了过来,审问过后,确定陈思的确是静平郡主使人给打的,除了陈思之外,还有好几个人证也被打了,只是没有陈思这般严重。
“据说东宫里那个郡主已经醒了!太孙殿下已经派人去宫里将此事禀报陛下,此事如何判决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呢!”
祁知年道了谢,又塞给小乞丐两百个大钱。
小乞丐高兴极了,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小哥你等着,稍后等判决下来,我还来说给你听!”
祁知年笑了笑,他其实对这事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或者说,本来也没有兴趣,那天若不是祁淮也在,他绝不会去。
还没等到小乞丐再回来,纪嬷嬷他们先到了。
范嬷嬷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祁知年也洗过手,请他们坐下,纪嬷嬷满脸喜色,直摆手:“不坐了不坐了,稍后还有的忙呢!”
“嬷嬷有事要忙,就赶紧先回去吧!”祁知年还不知其意。
小雅先笑起来,脆声道:“小郎君!我们是在忙您的事啦!”
“啊?”
“我们是来接您跟姜娘子、范嬷嬷的啦!您还记得温园么?程大哥说您去过!我们都已收拾好啦!便是胡先生,也已派人去给他递了消息,不巧他这个月出门访友,下个月就能回来继续教您念书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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