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副摄人心魄的美人图。
都说美色惑人,萧从妄从前从不觉得何种美色可以惑人,他能面对衣衫褪尽的绝色女子面不改色,能看着高贵矜持的敌国公主眼眸含泪的哀求无动于衷。
可如今,看着姜昭苍白的脸庞却心中各种念头纷繁杂乱。
什么帝王霸业,或许面对他,便能明白为何要美人不要江山。
为人臣子,他也愿意为皇上奉上一切,护他助他,为他守护这万里山河。
萧从妄忽的轻笑了一声,姜昭睁开眼看向他,他眼眸没有情绪,唇角却是微微翘着的,看起来像是在笑一样。
萧从妄对上他的眼睛,听到姜昭懒洋洋的问:“王爷在笑什么?”
他道:“我在笑,皇上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用膳也要哄,不如让我来哄哄?”
姜昭一愣,绯色慢慢染上面颊,这话听着为何如此让人羞耻。
他好歹也二十岁了,被当做小孩子也就罢了,这人还要说出来故意说哄他用膳,传出去实在让人笑话。
姜昭瞪了他一眼,“王爷故意嘲笑我?”
他这软绵绵的一眼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而眼尾似带着钩子。
萧从妄闷闷笑了两声,软声道:“那皇上多少用些,喝些暖汤也好。”
姜昭嗯了一声,冲他伸出手摊着,意思让他伺候。
萧从妄压下嘴角的笑,顺从的给他盛了一碗热汤。
窗外秋风萧瑟,屋内暖意融融。
窗纸上勾勒出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两只手渐渐重叠。
*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萧从妄便来请姜昭启程回宫。
姜昭在床上睁开眼,困乏的打了个哈欠,“咱们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我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还想睡。”
姚喜打开门请萧从妄进来,他一眼便看见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看向他的人。
床上的人披散头发,显得更加慵懒。
姜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夜里便睡得不安慰,总是做纷纷扰扰的梦,虽然每次入睡都很快,但睡眠根本没有质量。
昨日听了大师讲经,他昨夜便睡得很是安稳,一个梦都没有做。
萧从妄走近了些,躬身道:“皇上昨日不适,今日便早些赶路,回宫正好让江大人请脉,皇上身子要紧。”
姜昭好以整暇的看他,“看来昨日把王爷吓着了。”
他本是故意这么一说,却不成想萧从妄认真一点头,“是,昨日皇上忽然无力吓着我了,如此皇上便早些回宫,让我安心,可好?”
他这么认真淡然的承认了,反倒让姜昭再说不出什么话,只能闷闷点头,“这就起这就起。”
等到萧从妄出去安排回程事宜,姜昭坐着让姚喜梳头发时,觉得他对萧从妄的试探有些成效,可萧从妄对他的脾性也甚为熟悉。
像是有些不相上下之感。
姜昭抿着唇想,他其实很少与人打交道,对人的性的把控几乎为零,如今要掌控这些权臣、摄政王,真是一个挑战。
但这种挑战于他来说很新鲜、很刺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用过早膳,姜昭便让姚顺去找人跟方丈说一声,准备亲自道别,来回话的小沙弥却说方丈闭关修行了。
姜昭便跟着萧从妄一同下山。
梁昆和魏循都驻守在山下,看见人下山了,梁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下山了,我都要无聊死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回营了?”
魏循抱着剑道:“把皇上送回宫,咱们自然是回营。”
“两天没动,我这浑身都难受,回去可得好好跟那群家伙打一架。”梁昆兴奋道。
“都站好了。”魏循冷声道。
萧从妄把姜昭送上马车,这才走到魏循面前询问是否有异常,魏循说一切正常。
梁昆目光对上站在不远处的兄弟身上,只见他们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明显就是有话要跟他说,表情那样兴奋,肯定是有有趣的事儿。
他心痒难耐,就等着王爷上马,赶紧过去听一耳朵。
魏循见王爷上了马,侧头瞪了眼梁昆和另外几个,“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一队前面去,二队押后。”
梁昆站好大吼:“是!”
几人汇合,梁昆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整个人都受到了冲击,“什么,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还会按摩呢!”
“啊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爷给皇上按脚?脚!”
梁昆看了眼王爷威武的黑色背影,觉得王爷威严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崩塌了。
这……若不是兄弟说的,他打死也不信啊。
他们走得早,姜昭上了马车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太阳当空,已近午时。
接过姚喜递过来的茶喝了醒了醒神,才问还有多远。
姚顺道:“半个时辰前王爷说还有五十里,皇上饿不饿,要不奴才跟王爷说一声,停下来歇歇。”
“也好,让大家停下来吃些东西吧。”姜昭点头。
姚喜笑着道:“皇上当真是体恤奴才们,还特意停下里让奴才们用食。”
姜昭也笑了起来,“行了,别拍马屁了,快去跟王爷说一声。”
他刚醒过来,脸色难得红润润的,双眼水润得很,只是唇色还有些苍白。
发髻被他睡凌乱,带着几分慵懒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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