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萧从妄没有让人煮食,只让人煮了热水分给大家喝一些。
姜昭没打扰他们,他在车里用了些点心,才下来透透气。
萧从妄刚朝着他走了两步,便听见有急急的马蹄声传来,侧头看去,一个身影骑着马朝着他们而来。
士兵们反应迅速的朝姜昭围拢,把两人护在中间,萧从妄冷眼看向来人。
那人在十步之遥便被拦下来,士兵高声道:“来者何人?”
那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身穿青灰色布衫,眉宇之间紧紧皱起,看见中间的姜昭便一副兴奋又克制的样子。
“皇上,草民姜舟,乃是先皇遗嗣。”青年微微拧了下眉,跪拜下去,“请皇上明鉴啊。”
在他说出姜舟这个名字时,姜昭就知道他是谁了。
就是原书中的主角,但文中他是在姜昭即将要死的时候才被宇文绪找回来的。
现如今他独自一人前来,找到了姜昭面前,还自爆家门,已然是知道自己就是先皇遗落的皇子,这怎么跟原本的剧情不一样。
难道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剧情。
姜昭尚未说话,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最惊讶的莫过于姚顺姚喜,姚顺大声呵斥道:“大胆!先皇皇子可是谁都能冒认的,你可知这是砍头的死罪!”
先皇与徐妃的皇子遗落在外,这是全朝廷皆知的事,可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来冒认,都被一一拉下去砍了,如今竟然还有人敢来冒认。
当真是不怕死。
姚顺朝皇上和摄政王看去,却见皇上满脸平静,而摄政王满脸沉凝,那双暗沉沉的眸子里,仿佛蕴含着什么危险。
姜昭在打量对方,萧从妄沉声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
姜昭看了眼萧从妄,他侧脸线条冷硬,整个人有股冷肃感,像一把不漏锋芒的巨剑,安定人心。
但,就是太沉稳了,没有丝毫意外。
姜昭垂下眼,眼睛轻轻眨了两下。
姜舟看向萧从妄,瑟缩了一下,摄政王杀敌的威名远播。
“我,有一块玉佩,自小贴身放着的。我并非冒认,而是有人要杀我,说我是皇、皇子,我才知道的。”
他避开萧从妄的目光,看向姜昭,凄凄苦苦道:“请皇上明察,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我是皇子,恳请皇上查证。”
姜舟从腰间拿出一块墨玉,双手举过头顶往前递。
姜昭面色淡淡,道:“拿过来给朕看看。”
拦住姜舟的士兵应了声,接过墨玉就要靠近,却被萧从妄叫住:“等等,你说你是皇子,此时有待查证,万不可能因有玉佩便就此确认你的身份。”
他挡在姜昭身前,像是在拦住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姜昭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王爷不必紧张,咱们看看也不妨事。”
萧从妄不赞同道:“皇上……”
姜昭冲他笑笑。
若姜舟真是先皇与徐妃的皇子,那他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姜昭这个旁支的姜氏便应当让出皇位,危及的是他的利益。
可姜昭却如此和颜悦色,一点都着急。
这是一块难得的墨玉,整块雕刻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图腾,墨玉通透,对着阳光甚至能穿透,拿在手里温温的。
可见是块极品的暖玉。
姜昭看了半天也只是觉得这玉不错,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这图腾他不认识。
他递给萧从妄,“王爷看看吗?”
萧从妄淡淡的瞥了一眼,移开目光,“不必。”
他一眼便看出这是徐妃那块墨玉,这是徐妃亲自设计的图腾,据闻是徐妃祖上传下来的,后来小皇子丢失后,徐妃便把这图腾画下来,作为寻找小皇子的信物。
以及还有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见姜昭看过信物,却表情淡淡,姜舟又急急道:“皇上,草民还有一样证据,可以证明草民的身份。”
原本这证据不会此刻抛出来,可眼前这两位的样子实在过于难猜,他根本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想法,无论什么样子,也不会是此刻这般平静。
墨玉在姜昭指尖转了两圈,要掉不掉的吓得姜舟死死盯着他的指尖。
听到这话他握住墨玉,音调微微上扬:“噢,还有证据?”
一时间,探究的眼神都落在了姜舟身上,可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道:“是,还有个证据,不过只能让皇上一人看,草民希望皇上保证草民的安全之后再看。”
萧从妄如鹰一般盯着他,“皇上,不可轻信与他,有什么不能现在看,若是不愿,必定有蹊跷。”
摄政王实在过于难缠,步步紧逼。
姜舟咬牙,“若是我拿出证据,依然有人要杀我灭口该如何是好?”
姜昭轻笑了一声,这人话里话外不就是怕他,暗指要杀人灭口的是他这位皇上吧。
毕竟他才是阻碍他继续做皇上的唯一畔脚石。
“你是想让朕带你回宫再拿出证据,最好是在朝廷众臣的眼皮底下对吗?”姜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却无情的揭开他的目的。
姜舟看着他,莫名有些紧张。
不是说皇上愚钝,且脾性阴郁,被众臣所不喜。
可眼前这位皇上,浑身上下都是难言的贵气,那双带笑的眼睛好像看穿了一切,条理清晰、感觉敏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