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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庆祝克伦威康复出院,一回到元帅府,并没有选择继续吃乏善可陈的营养液,卡尔自告奋勇,下了趟厨房,家里顿时又是好一阵锅碗瓢盆叮当作响。虽然做的是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可饭桌上,荡去了眉间的阴郁,克伦威还略带憔悴的面容轻松了不少,而身为制作者的卡尔心中也感到了深深的满足——
    原来被人需要是这么的幸福。
    吃完饭后,因为克伦威坚持要去洗碗,卡尔便只好暂时赋闲。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又见克伦威的房间敞开着——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克伦威便将他房间上的电子锁摘了下来,因此卡尔可以在各个房间内自由进出。
    卡尔原本想着他们离开元帅府这么久,房间内一定积攒了不少灰尘,于是便想进去想要帮对方收拾一番。
    推开了克伦威的房间,卡尔发现对方的房间果然和他本人一样,收拾得有条不紊,一尘不染,看起来格外整洁赏心悦目,也正因如此,卡尔收拾擦拭起来也省了很多麻烦。
    在最后收拾书桌的时候,看见克伦威桌上放着一个日历,在拿起擦拭桌面的时候,卡尔瞥了一眼,却发现在后天的日期上面打着一个鲜红的圈,边上写着一串硬朗飘逸的字“佩妮·桑德”
    房门被人推开,已经洗完了盘子的克伦威走进房内,见有一个剪影背光而来,卡尔有些慌乱,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日历,下意识便举了举手中的抹布想要解释。
    “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卡尔手舞足蹈着,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没事。”
    克伦威却显得很是淡然,他走上前来看着卡尔,冰蓝色的眼眸深邃而温柔。
    “我既然去掉了门上的门锁,便是想要和你说,我与你之间往后不再有任何秘密。”
    见卡尔和自己解释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日历上的红圈看,克伦威也没有遮掩,反而坦坦荡荡。看出了对方的态度,并不像是想要瞒着自己,卡尔便试探着问道:
    “这是您母亲的名字么?”
    “嗯。”
    克伦威沉声,而当目光落在那个红圈上的时候,他的原本变得温暖而明亮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又蒙上了一层阴翳。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金斯林山吧,我也是时候带你见见我的母亲了。”
    “诶……?”
    卡尔一怔,虽然他原本的想法便是如此,可是在他的脑补想象中,他原本以为自己还需要好一番软磨硬泡,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出乎意料地爽快,甚至还反过来主动邀请自己,令他着实吃了一惊。
    但无论如何,卡尔的心中不免因此升起了一股名为“被信任”的小小雀跃。
    *
    因为克伦威的主动邀约,卡尔第二天便与他一起去了金斯林山。
    克伦威母亲的墓地坐落在后山的一处偏僻处,依山傍水,森林环绕,显然是一处风景优美、风水极佳的宝地。在林中徐徐漫步,甚至还能够听见鸟声啁啾,在这个繁华的高科技时代能够有这么亲近自然的享受,着实令人感到如听仙乐耳暂明,惬意至极。
    今天的克伦威出奇的沉默,路上卡尔数次侧过头去,却只能看见对方冰蓝色的眼睛和分明的下颚角。今天的克伦威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阴云之中般,很是压抑,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近乎顶点。
    看出了克伦威复杂而紧张的心情,卡尔伸出手,轻轻牵住了克伦威的手,克伦威见状也并没有躲避,而是覆手,将他的手握得愈紧。
    当俩人徒步来到墓地前时,碑前却已经有了一个不速之客,卡尔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正是弗雷迪,今天的他和克伦威一样,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神色一改卡尔见他时的和颜悦色,反而严肃到近乎悲恸。
    细心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此时弗雷迪没有半点身为帝国皇帝的架子,他屈膝半跪在墓碑前,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对着女人的黑白照片絮絮叨叨了起来。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一张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她面带微笑,看起来春光灿烂,可年纪却永远定格在了三十出头。
    “佩妮,我又来看你了,大半年不见,你一定又想我了吧?克伦威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而且还成家立业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等会应该会带着他的伴侣来见你,你看到了一定会感到非常高兴吧?”
    “我可能马上也会下来陪你了,你不会寂寞了,不过你应该还在心里怪我吧?怪我没有及时赶来,怪我没有给你带来药,怪你认为最厉害的男人最后却没有如同骑士一般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你保驾护航……”
    弗雷迪说着,在佩妮面前,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刚陷入热恋期的青年,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地说这个没完。
    弗雷迪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苦痛,可当弗雷迪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何时,隐忍的泪水像是无法抑制的井喷,打湿了他前胸的衣襟。
    就在弗雷迪从地上站起身来的那一刹那,他扭头看见了克伦威。弗雷迪原本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却没想到依旧能够遇上克伦威和卡尔,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见克伦威神色犹如冰封,这位老父亲显然已经在之前那么多年的相处中习惯了父子俩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般的相处模式,于是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尘土,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像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败者,有些心虚地垂下视线,想要灰溜溜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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